沈如舉着酒杯朝他走來,二人碰了碰酒後,沈如便挽着劉蕪菁的手腕給帶走了。
沈戒微微揚唇,二人默契一笑。沈戒對這種事向來心煩,畢竟他的感情老被人“監視”着,有時候一點風吹草動,也能傳的沸沸揚揚。
他知道劉蕪菁不能閉目塞聽,但這般坐視不理,她已經極盡全力。
“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一點傷害了,小戒,你聽媽媽的話,放手吧。”
沈戒恍惚有些失神,仿佛當年那個在他床前痛哭流涕的女人,又一次在他面前無路可走。
劉蕪菁很難過的哭過兩次,一次是在沈禦在她十七年結婚紀念日失約的時候,一次是在沈戒确診抑郁的時候。
雜亂的情緒忽然被撕裂拉扯,在黑夜中燃成一簇又一簇的灰燼。沈戒木木的望着,看着人情來往,談笑間推杯換盞。
楚溪檸撞出來的時候沈戒退了兩步,思緒被猛然拉扯回來,他疑惑的搖了搖頭,試圖明白些什麼。
“你發什麼呆呢?一個人在這喝悶酒,桌上蛋糕很好吃啦,不進去嘗嘗嗎?”
楚溪檸仰頭瞧着他的眉目,他的眼睛亮亮的,盛着幾分不經意的漣漪,那漣漪經久不息,在沈戒還未看清之前,就已在他心底漾開了花。
沈戒移開視線,偏頭揚了揚嘴角,似是掩藏某種迅不可捉的情緒。
“你去吃。”
楚溪檸直白的盯着他,語氣像是在催促他,可沈戒靠着欄杆,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摸了摸兜裡的手機,低頭瞄了眼時間。
“快點!今晚你走不掉的。”楚溪檸搶過他的手機,按了關機裝進自己兜裡,然後扯着沈戒的衣角,将人拖了幾步。
沈戒無奈看着他,任由他胡亂扯着自己的衣服,半推半就的跟着走了。
楚溪檸塞了好多東西在他這裡,他靜靜的坐着着,發現一旁堆滿盤子的楚溪顔也同樣百無聊賴地盯着某人。
視線相撞的時候倆人一齊苦笑,共同承受着眼前這位祖宗熱烈的好意。
“我不喜歡吃甜。”沈戒按住楚溪檸正在動作的手,将東西放了回去。
楚溪檸皺了皺眉,瞬間臉色不悅。
“你愛吃不吃,反正也和我沒關系。出去抽你的煙吧,我待會兒要回家了。”
楚溪檸解開自己腰間的圍裙,越看越覺得腕上的東西礙眼。他“不經意”地将東西取下來,放在了桌上,然後低頭不說話了。
手機屏幕照亮他的鼻骨,側面看去,透着一層淺淺的光暈。
酒杯落在桌邊,沈戒端起杯,遞到楚溪檸面前。楚溪檸沒有理他,顯然是不想理人。
“我錯了,謝謝柚子關心我。”
楚溪檸側頭對上沈戒的視線,一時有些震驚,從來沒有人叫過他的網名,他這是在讨好自己?
“……還是不想理你。”楚溪檸出去了,沈戒擡頭,這才發現孟知然似乎已經瞧了這邊許久,他略顯遲鈍的點了點頭。
然後便跟着出去了。
兮苑的建造規模不大,前後總共800多平,是劉蕪菁搬出來前沈禦買來送她的生賀禮,位置稍微有些偏遠,但也是按照劉蕪菁的喜好來的。
她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因而兮苑的夜色也比市區的明澈安靜。
沈戒穩穩地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靠近他,楚溪檸停下腳步。
遠處是一片花園,雖然夏末接近秋時,但兮苑的花依舊開的繁盛,甚至越是靠近,就越能聞到那經久不散的花香。
花色醉人,沈戒喝了少許,到底是酒液醉人,他喊了楚溪檸一聲,楚溪檸沒有回頭。
“過來,别再往前走了。”
楚溪檸轉身,還是有些氣鼓鼓。
“你讓我停我就停啊?我又不是你養的狗。”
沈戒站在他面前,低頭貼近他的手臂,将手表重新給楚溪檸戴回去。
“收好你的東西,别亂丢。”
“你都說了是我的東西,那我愛怎麼丢就怎麼丢?你管我的東西做什麼?!”
沈戒由着他耍性子,楚溪檸是有點傲嬌在身上,尤其是生氣的時候。不過他也好哄,而且不論是誰的錯,隻要給台階,他也就順着下了。
沈戒認真的注視着,楚溪檸見他不語,心底又開始發慌。
沈戒不說話的時候是有點危險的,畢竟他也摸不準沈戒下一秒會不會對自己上下其手。
“不要這樣看我!我下次……會戴好的。你不許這樣看我!”
“嗯。”沈戒滿意的點點頭。
“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