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走在路上,想開心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沈戒的錢他還清了,接下來,隻要不怎麼見面,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後續發生。
可是他想起沈戒那個吻,肆意而又瘋狂的輾轉過他的唇齒,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都吞進去。
他說他會負責,可是楚溪檸不明白,他要怎麼負責?
嫁給他的那種的話,楚溪檸不是很願意。
他從小到大都沒跟什麼人負距離親近過,哪怕是最熟悉的常見也隻親過彼此的臉頰,他沈戒算個什麼東西,一上來就奪走了他的初吻。
而且他那麼急躁,一點兒也不顧自己的意願……
楚溪檸走着想着,都沒意識到到自己已經迷路了。車流橫七豎八的在他眼前駛過,深藍色的路牌指着四處的林蔭大道,他一時有些腦暈,竟忘了自己原本要去哪兒。
“常見,你怎麼不接電話?我都打了七八個了。”
楚溪檸不情願的癟着嘴,打這麼久都沒人接,在常見身上還是頭一次,要是他再不接,他可能就要去找宋桉塵問清楚了。
常見那邊的環境很安靜,偌大的空間裡隐約傳出幾句淡淡的回聲,楚溪檸聽不真切。
“等會,我這邊有點狀況。”
常見停下拉着行李的步子,心情郁悶的站在一樓大廳,他擡頭看了看樓上的幾層屋子,又看了看眼前大開的房門。
這房子從來都是給客人住的,他隻是離家久,又不是不回來,也不至于将他安排在客房住吧。
一定是管家弄錯了。
常見試着繼續和管家周旋,可管家笑意盈盈,再三确定沒有出錯。常見心裡有些低落,但又懶得折騰,于是便就地歇下了。
“好累啊,我剛到家。”常見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他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覺得哪哪都不舒服。
“我過去找你,你在韫城嗎?”
“嗯。”
“靠!宋桉塵還真把你送回家了,這狗男人,果然靠不住,多大點事就把你送走,什麼意思他!”
楚溪檸說話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常見早就習以為常,可這人現在的狀态,會不會變化的有些太快了。
“你沒事就好。”
“啊??!”楚溪檸有點呆了,他不明白常見在說什麼,等反應過來時,倆人已經到下一個話題去了。
張琳到達醫院時沈戒已經換過一次藥,他憂郁的躺在床上,像是要睡着了但又清醒着。
“沈總,公司賬戶忽然多了三百萬,來源是楚家。”
沈戒皺了皺眉,心情愈加煩悶。楚溪檸看來是真的不想和他扯上關系了,竟然連錢都不要了。
“收着吧!上次讓你談的事怎麼樣了?”
“沒什麼問題,合同已經拟好了,就差您簽字。”張琳說着将手中的文件袋打開,然後拿出一份四十多頁的合同來,她輕輕推了筆帽,不緊不慢的遞給他。
沈戒随意地翻了翻,他現在頭疼,看不得這些東西,何況張琳本就是沈禦留給他的,想來也是得力幹将,沒什麼藏着掖着,于是幹脆翻到了最後一頁。
“沈總,宋總說你這傷還能不能——”
“沒事。你先回公司找宋總,有什麼事幫着些,我過幾天再回去。”
沈戒三兩句打發了張琳,他的态度已經很明顯,老是旁敲側擊的問他能不能回去幹活,還真是宋桉塵的一貫風格。
醫院靜的能聽到窗外的風聲,夾雜着醫護往來的腳步聲,沈戒閉了眼睛。不得不說醫院真是個無聊的地方,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也不知道等什麼。
李漁走後沈禦的事情還沒着落,沈如三天兩頭的到處跑,隻能暫時将他擱置在别的醫生那裡。
“你真來了?”
常見開門的時候一臉的不可置信,楚溪檸朝着四周興奮的張望着。
“你沒說你家這麼有錢啊,我的常少爺。”
“就院子大了點。”常見咧嘴笑着,看着楚溪檸一個勁兒的東瞧西望。
“宋桉塵沒把你怎麼樣吧?”
“能怎麼樣!我都被送回來了。”
“你以前不是想回來嘛。”
常見低着頭沒有說話,以前是想回來,但是宋桉塵将他塞上車的那一瞬,忽然覺得曲城也沒什麼不好。
“你不會想回去吧?”
“你别說我,你來這幹嘛?怎麼感覺你一點事兒也沒有?初吻的事想通了?”
楚溪檸拍了拍常見的肩,松了一口氣說:“想不通又能怎樣呢?不就是親了一下,我連給人睡了我都不在乎,親一下怎麼了。就當是被沈狗又咬了一口,難不成我還要哭哭啼啼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日子不得接着過,我憑什麼要因為他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的手腕。”
“不用擔心啦,已經纏好了。”楚溪檸笑着伸出那纖細的手腕來,紗布緊緊的纏在上面,活生生凸出了一圈。
“誰這麼吵啊?”
常暖伸着懶腰從卧室出來,她迷迷糊糊的往樓下探,看到說話的倆人後瞬間瞳孔大驚,衣服還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她握着衣服,急忙鑽進了卧室。
“你不是沒姐姐嗎?怎麼有女人?”
“不知道。”兩人一臉懵逼的在樓梯上面面相觑,直到常暖再次從門口出來。這次的她沒有了方才的魯莽與草率,看着就是從上到下将自己齊整了一番。
“家裡來人怎麼不說一聲啊?王管家?人呢?”
兩人如臨大敵的盯着她,他爸什麼時候在家裡養人了,難道是後媽?比自己還小?!!
常見懵的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隻能攥緊了手指看着。
“你是……”
“我還沒問你呢?你是誰?怎麼随随便便就進我舅舅家!私闖民宅可是要負責任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眼前的女孩嚣張跋扈,和他那一身卡通兔子的睡衣完全不符,更别說她耳邊的胡蘿蔔發卡,看着就是個趾高氣揚的。
楚溪檸心底發笑,還以為多大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