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阮平學完了書本上的所有姿勢,傅翊也終于對她的好學有了直觀的感受,她對閨房之樂的研究,已經從姿勢,進階到了場景開發。
餐桌、書房、小茶廳,甚至……院内的秋千、假山……
傅翊又頭疼又享受,一步一步被她引上了白日宣淫的不歸路。
結果甜甜蜜蜜的日子才過了半個月,她忽然又不喜歡研究房中術了,轉而喜歡上了養花種草。
事件的起因是兩人在院子裡沒羞沒臊的時候,傅翊覺得宅子裡的景緻差了一些,不夠美觀,配不上他們與日俱增的美好情意,然後就叫了工匠來重新打造院内景觀。
結果工匠一進駐,阮平就對花匠的手藝産生了興趣,每日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全泡在了花花草草上面。
看着半夜悄摸爬起來,跑到書房惡補養花理論知識的女人,傅翊簡直哭笑不得。
怎麼能有人性子急成這樣?做個什麼東西,就一定要馬不停蹄地去做,一天也不能耽擱。
阮平确實就是這樣的性子,她感興趣的事情,興趣存續期間,她可以一心撲在上面,廢寝忘食,苦心鑽研,且一點都不覺得累。
但她又沒什麼耐心,一旦興趣消散了,就會立即停止,跑去找新的樂趣。
所以她做事經常半途而廢,沒什麼成果,是個善始不善終的小廢物。
傅翊試圖糾正她這一點,讓她做一個有始有終的人,尤其,要做一個有始有終的女人!
“那本《與卿歡》你不是還沒研究透嗎?”他暗示意味很明顯地問道,“還差一半呢,怎麼就這麼丢下了?”
《與卿歡》是他們最近正在研究的閨房十八式,說是閨房十八式,但地點幾乎都在閨房之外,隻有事情是一件閨房之事,阮平一度對其非常感興趣。
傅翊被她帶着,這段時間正在興頭上,結果這女人轉頭又不研究了,把他和小冊子全丢在了一邊。
“不用研究了。”阮平不在意道,“看多了就知道了,都是那麼回事,沒什麼新鮮的。”
她不覺得新鮮了,可傅翊覺得挺新鮮的,而且還很有趣味,起碼比那些枯燥的養花手冊有趣味。
他咬牙問道:“養花,很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阮平肯定地道。
也不知她是真聽不懂他的話外之音,還是在故意裝傻。
“好,那就養吧。”傅翊道。
可惡的女人,明明是她把他引上了一條荒唐路,可路才走了一半,她卻又突然不走了,把他一個人扔在半道上。
這算什麼事?
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會叫她知道後果。
不給她點教訓,她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傅翊的教訓,就是把人冷落在一邊,連着三四個月沒去宅子。
笑話,她才是外室,難道他還要低下頭,向她求歡不成?
這世界上又不是沒女人了!
傅翊轉頭就回了傅府,給一個美婢開了臉,收了房。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要同房時,他卻怎麼也親不下去。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他看着嬌羞忐忑又眼含熱切的通房,腦子裡全是阮平的身影。
她不會嬌羞,也不會忐忑,她隻會熱情地擁他抱他,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給予的快樂。
最後,新收的通房,終是完好無損地離開了房間。
這件事對阮平沒什麼影響,卻把在傅家做客的邢玉氣得不輕。
邢玉是傅翊的表妹,是傅翊母親的親侄女,自從傅翊的心上人楊茹雪嫁去裴王府之後,邢玉就一直等着做傅家少夫人。
有傅母的鼎力支持,邢玉已經把傅家少夫人的位子當作了囊中之物,隻等傅翊走出情傷,就要讓兩家長輩做主議親。
可傅翊走出情傷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娶她,而是先收通房!
這讓她如何能忍?
傅翊收人的第二天,邢玉就鬧去了傅母跟前,要求把那勾引主子的丫鬟發賣出去,然後把她和傅翊的親事正式定下來。
傅母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傅翊昨晚并未真正收人,而是把人趕了出去。
她既替侄女感到高興,又替兒子感到擔憂。
沒有圓房,就說明傅翊還沒有從舊情中走出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是應該早些替他定下親事,傅母想,有了新人,慢慢地自然就會忘了舊人。
“你先别着惱。”傅母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邢玉,然後道,“明日,我就請你母親來家裡,好好商議一下你們的婚事。”
邢玉欣喜不已,也不哭着喊着要發賣丫鬟了。
一個被主子爺扔出房的丫鬟,臉面都丢光了,她犯不着和這樣的小人物計較。
衆人都以為,傅翊既然肯收通房了,那麼一定也不會反對成婚生子了,可誰知,傅母提及傅邢兩家的親事時,他卻斷然否決了。
問就是他暫時還沒有成婚的打算,對表妹也無男女之情。
邢玉知道以後,哭得眼睛都腫了,一邊哭,一邊說她願意等表哥,一直等到他想成親那一日。
傅母對她憐惜不已,答應傅家少夫人的位置,一定會是她的。
可惜,這都是她們的一廂情願。
傅翊不想成親,卻不妨礙他找女人,對羞怯嬌柔的通房無感,傅翊覺得應該是他不喜歡嬌羞這一款的,那就找美豔放蕩的就是了。
他,去狎妓了。
且專點出名已久的頭牌娘子,都是風月老手,在床事上絕對放得開。
結果是,除了把傅家的人氣得暴跳如雷,把表妹又氣哭了一場之外,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那些風塵女子,他别說睡,稍微挨他一下,他都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