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啥嘞?!”
周玉甚至都還沒看清女孩是怎麼飛到齊霁身邊的,等他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喪失了解釋的最佳時機了。
隻見齊霁可憐兮兮的倒在地上,漂亮英俊的臉因為疼痛稍顯扭曲,他受傷的左腳踝從衣衫下漏出來,上邊纏着的紗布隐約透出血迹。
發覺他傷口崩開,芽芽眉頭一蹙,将人牢牢護在懷裡。
“恁做啥?!推他做啥?!”
周玉頓時共情之前閑暇時看的那些話本子裡遭人陷害的女主角了。
齊霁還縮在芽芽懷裡,寬大的肩膀都快要把芽芽壓倒了,周玉惡狠狠的瞪着他,聲音裡卻都是委屈:“我沒有推他!他自己倒的!”
芽芽的雙眼忽閃了一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
“恁……”
周玉與她目光相接,那雙含着淚光的狗狗眼,愈加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是我自己摔的——”
齊霁剛才摔的很重,加之他現在身體還虛弱,眼冒金星了好一會兒,才算勉強緩過勁來,伸手拽了拽芽芽的袖角。
芽芽轉過頭去,目光中立刻充滿了憂慮。
“很疼嗎?恁再忍忍,俺帶恁進屋。”
說着,芽芽一邊起身,一邊攙着他的胳膊将他從地上扶起來,齊霁從小都沒受過什麼重傷,這會兒疼得嘴唇霎的白了,勉強站起來時,右腿都還在不停的打顫。
看他那麼難受,芽芽心裡也跟着着急,忍不住靠他更近一些,用半邊身子抵住他的胸膛,兩個人越靠越近,周玉頓時感到一陣氣血翻湧,趕緊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就拉過齊霁的胳膊,将他架在自己身上。
“一個大男人,怎麼一點痛都忍不住!”
他扶穩齊霁的身子,還不忘瞥了一眼芽芽,卻見芽芽一門心思都撲在他身旁的人身上,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周玉眼睫抖動了幾下,很輕很輕地垂下去了。
幾人折騰着進了屋,周玉依照芽芽的話将齊霁放回榻上,接着就一直守在房門口,盯着芽芽給齊霁換完了藥,收拾完藥箱,他複又開口喚了一聲:“芽芽。”
“嗯?”
芽芽應聲回眸,周玉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别過臉去。
芽芽緩緩放下手裡的藥瓶,嘴唇緊緊抿在了一起。
她也明白她今天做錯了,周玉是她最親近的朋友,她今天不該對他發火的。
女孩本能地轉過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齊霁身上,恰巧與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撞上。
男人眼中波濤暗湧,隐約流露出一線懇切,似乎在默默祈求她能夠留下。
芽芽突然感覺心髒被人拽住,呼吸也沒來由的打亂了,她匆匆别開視線,草草囑咐了齊霁一句,就拉着周玉往院子外走。
離開門前,周玉還不忘轉過臉去,沖着齊霁挑釁地笑了笑。
齊霁有些淩亂地呆坐在榻上,望着自己裹了厚實紗布的左腿,稍稍有些出神。
他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那個叫周玉的,喜歡他老婆。
不過他老婆……不,不過芽芽似乎并沒有察覺這件事。
想起來也是,之前芽芽說,他們倆才成婚不久,而且在此之前都沒有在一塊住過,就算在外村時感情好,現在回來橋頭莊,這裡的人肯定也一時無法接受芽芽突然多了個相公,更别提是和芽芽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