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君傾曾經和聖帝談過話,聖帝直言不諱:“她這一生的傷痛,皆因你而起,唯有你死,才可消她的痛,你們本就不應相見,更不應相愛。”
戰君傾不太贊同聖帝的話,但有一句話聖帝還是講對了。
那就是他們本不應相見,更不應相愛。
一開始的戰君傾遠沒有大家看到的這樣深情,他一開始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很懂得步步為營,很少受到外界的影響。
這一切的變化是從他遇見希淺意開始的。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愛上希淺意吧。
他愛上希淺意以後,一切才開始有了變化,他開始思考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這樣做會不會傷害到她,答案顯而易見,不傷害到她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慢慢學會了放手,慢慢學習如何去愛一個人。
一邊愛着希淺意,一邊又不甘放棄自己多年來的謀劃,雙重矛盾之下,他選擇一個人承擔。
他那時候應該是想着,救出他的族人之後,就帶着希淺意一起離開,隻要希淺意在他身邊,外界的人怎麼傳他都不在意。
可是再後來一點,他就想着,不如如世人所願,消滅妖煞,然後繼續做他的戰君傾。
可無論他怎麼想,他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對于族人,他下不去手,他本來想着,把一切告訴希淺意,然後和她一起商量,看看她怎麼做。
可他沒有想到,他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一切告訴希淺意,希淺意回了一趟聖界後,整個人性情大變,這其中少不了聖帝從中作梗,暗中使計。
那時聖帝應該是想着,借她之手殺死戰君傾,然後再趁機舉兵消滅幽界。
可他沒有想到,希淺意意外看到了當年的事情,她看到了神歌的過往,準确來說是她的前身。
她為什麼突然不要命一樣要殺戰君傾,不僅是因為戰君傾從她手中奪走了璇天玉,還出手傷了她,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一個預言。
準确來講是一個預言夢,一個關于未來的預言夢,在那個夢裡,她看到變回妖煞的戰君傾,看到滅世的戰君傾。
何其恐怖。
妖煞的力量何其強大。
天地混沌,生靈塗炭,世間一片荒蕪,看不到一絲光亮,隻有滅世的煞魔,這個地方在哪裡,就在人間,在青雲劍都,她親眼看到的,她的師兄師姐都被殺死了。
青雲劍都四位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通通都死于他的劍下,連她的師父都與他反目成仇。
他妖煞的身份,讓十界之人為之忌憚。
生靈塗炭,世界毀滅,大概就是這個場景。
想來她之前就經常做這個夢,她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時的她隻當那隻是一個夢,沒有想到那個夢是真的。
自從做那個夢開始,她就開始各種不對頭,身體變差不說,連她的力量都有影響,那時的希淺意隻是覺得她沒有休息好,沒有好好修煉,沒有用心參道的緣故。
沒有想到那是一個預言夢,那個預言夢還是真的。
現在她終于真真實實進入了那個夢中,還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個滅世的人。
“戰君傾。”
她就站在那裡,看着她不認識的戰君傾,看着這個她深愛的人,她從未真正了解戰君傾。
原來他是妖煞,他生來就要滅世。
而我……我該如何……應對這一切?
戰君傾站在她面前,看向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感情。
兩人站在對方面前,卻陌生得從不認識對方一樣。
他看着她說:“你就是神女,那個未來可以滅我的人。”
希淺意看着他,有一點蒙,難不成他把她看成神歌。
沒等她說一句話,胸口上就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戰君傾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已經沒入她的心口中。
她擡頭看他,不可置信,他真的會殺她。
“與其等你來滅我,不如我趁此終結一切。”
說完把劍收回去,希淺意順勢倒到地上。
再醒過來時,她已經回到了她住的地方,筝籬一直守在她身邊,看到她醒了,筝籬特别高興。
“公主殿下,你醒了,太好了。”
希淺意緩一緩神,看向筝籬,看到筝籬一臉高興,再看看自己住的地方,她才發覺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
可是那個夢好真實,真實得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她問過神書,神書和她說:“那是一個預言夢,是一個關于未來的預言。”
“一個關于未來的預言夢,難道那個夢在未來會發生嘛?”
神書聽後答:“可能會,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看到的大概就是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了。”
希淺意一聽,心中慌得不行,就是在這一刻,她要殺戰君傾的心才會那麼堅定。
甚至不顧生死,都要取到斬天器。
一切是命運使然都好,她都不能讓十界毀在戰君傾這個煞魔手中。
她殺戰君傾的時候,戰君傾的心是很痛的。
他甚至都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
希淺意隻看着他說:“你知道。”
戰君傾看着她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可能就是那個預言夢了。
他不可置信,自己不可能變成那個樣子,她為什麼不相信他?
“一個預言夢,你甯可相信一個預言夢,你都不相信我?”
希淺意看着他說:“這一切遲早會變成真的。”
“所以我必須死對嘛?所以你甯可殺死我,都不願意相信我?”
希淺意看着他,不說話,不否定,戰君傾看着她的反應,已經料到一切。
“在你心中,我比不過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生靈,在你心中,我就是那個隻會滅世毫無人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