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幸好你還沒關門,要一盒創口貼,還有醒酒的藥。”
“好嘞,稍等。”
“老闆,有燙傷膏嗎?”随七後背傳來一道男聲,身子一僵,回頭确實就是那張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有,小夥子稍等一下,我給這小姑娘找醒酒藥。”
唐宇生走到随七一旁,随七的脖子也順勢扭了回來,“你喝酒了?”唐宇生望着别處問道。
“沒有,給别人買的。”
“你爸嗎?”
随七搖了搖頭,沒再作回答。
“這個是創可貼,這個是醒酒藥,吃一粒就可以了。”藥店老闆推了推眼鏡兒,“這是你的燙傷膏。”
“你受傷了嗎?”兩人一同出了藥店,随七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小傷而已。”
“那我走了。”随七提着白色的藥袋子,過了馬路,在唐宇生的注視下跑着進了巷口。唐宇生撕開包裝盒,擡起自己左手的食指,擠了一小節藥膏塗抹了上去,整個食指看起來都有些發膿了。
再擡眼時,就見随七又從巷口跑出來,手裡已經沒了那一小袋藥,過了馬路,氣喘籲籲的又對他說着,“你還沒走?”
唐宇生隻覺得有些好笑,“還沒來的及走。”
“啊?”随七舒緩了跳動的心髒,“你不是燙傷了嘛,藥膏塗上去,貼個創口貼吧。”說着,掏出懷裡的一張創可貼遞給他。
唐宇生遞過自己的食指,“确定要貼創可貼嗎?”
“這就是你口中的小傷?”随七反問,看着食指發膿的都紅腫了起來,因為塗了藥膏,看起來倒是有些醜醜的。
“過幾天就好了。”
“那你也留着吧,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順道将創口貼放到他白色羽絨服的口袋裡。
“這麼盼着我下次受傷呢。”唐宇生嚴肅的說着。
“不早了,早點回去吧。”看着随七被問住呆楞的表情,唐宇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
“哦,那我又走了。”随七又是毫不猶豫的過了馬路跑進了巷口。
唐宇生看着不遠處路燈下的那顆紫愧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還有些餘溫的創可貼,仔細看了看,似乎能看到她的指印,個子不高,又瘦瘦小小的,這手勁兒還挺大。
唐宇生再一擡眼,收起了創可貼,迅速過了馬路,拐進了巷口。
巷口有些黑,看不清路面,隻是他剛看見一個醉漢拐進了巷口,這會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已經走遠了。”黑暗一牆角處傳來一道糯小的女聲,唐宇生定晴一看,一把将随七從黑暗裡拽到了光明處。
“沒良心的小東西。”說着,唐宇生轉身大踏步出了巷口,“你罵誰呢?”背後是随七不滿的聲音。
唐宇生又走了回來,高大的陰影擋住了随七的視線,微微弓着腰,低着頭湊近了些,離随七的臉僅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回家睡覺。”
随七腦袋一下子嗡嗡的懵住了,說出的話也沒經過大腦思考,“那個家?”
“你還有其它家嗎?”唐宇生突然想知道她腦袋裡一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這就回去。”
看着随七撒腿就跑的背影,還不時踉跄了下,唐宇生回想起剛才那一臉認真問那個家的模樣,好笑極了,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寒假結束後,開學那天,随七突然感冒了,半夜就開始發燒,天亮了,陳容就帶着随七去醫院輸了幾個小時的液,順便給她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随七病痊愈是在兩天後,随七才到校報道。
盡管痊愈了,精神還是不太好,第二天周三上課時,也是有氣無力的。
數學課堂上,中途老楊突然點名讓随七上去做一道數學題,還好那道數學題不是很難,寫完後,正要下講台,就被老楊攔住了,說是拍一張她和黑闆上她寫的題的照片發到家長群裡,以後每位同學上來寫題老楊都會拍照發到家長群裡。
随七氣色不好,自認為自己現在很難看,想拒絕,不太願意拍照,側身躲躲閃閃。
突然,老楊上前一把撇開随七的肩膀,随七踉跄了下,“不願意就給我滾下去。”
随七被突然發脾氣的老楊給吓得呆愣在講台上一動不動。
“下去,不用拍了。”老楊怒氣的吼着。随七嗫嚅着步子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一時并沒有想哭的沖動,隻是要下課時,随七越想越委屈,結果一旁随莉莉朝她這邊關切的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越哭越抽泣的厲害,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