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随七跟着随思在街上瞎晃悠,“你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有啊,有嗎?”
“有,你姐我還看不出來。”
随七心裡七上八下,具體她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而惆怅,總之就是很複雜的心理,難以用簡單的文字描述。
“不說算了,掃興。”随思掙脫開随七挽着的手,“在這兒等着,姐去給你買冰淇淋。”
“好。”随七突然豁然開朗,果然是一個冰淇淋就能忘掉一切煩惱的小女孩。
“随七?”
這聲音……随七茫然的轉過身,一雙深邃的眼眸撞的她來不及有任何的閃躲。
“嗨!”随七抿了抿唇,“你,你?”
唐宇生拖着行李箱,下巴擡了擡,應該是示意他家就在前面,從她跟前走過時,随七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仿佛如鲠在喉,難以言喻。
眨巴着眼瞅着人漸行漸遠。
待人沒影兒時,随七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角都快咧到頭上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随七啊随七,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你的矜持呢?你以往的高冷呢?
“你幹嘛?不想活啦?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折磨自己。”随思一手握着兩個冰淇淋,另隻手空出來握着随七的右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打蚊子,有一隻蚊子在我臉上叮我。”随七急着解釋。
随思這才松了口氣,“呐,你的冰淇淋,天快黑了,自個兒回家去吧。”
随七舔了舔冰淇淋,“那你呢?”
“我有事晚點兒回去。”
“什麼事啊?”
“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幹嘛?走啦。”
好吧,也就是随口一問,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來,不就是和男朋友約會去嘛,用得着藏着掖着嘛。
校運會第二天,随七有4×100,哪兒也沒去,就死坐在觀衆席上,屁股像是黏在凳子上一樣,如膠似漆。
“随七啊,我說你起來活動活動,别到時候跑的時候腳崴了。”
王玲在一旁拉伸腿,看着都疼,“要不我棄權吧?”随七脫口而出。
“什麼?”王玲吼了一嗓子。
随七迅速捂住她的嘴巴,“你小點兒聲,我就是随口說說。”
“這是能随口說說的嘛,你該不會是想臨陣脫逃吧?”
“有這個想法。”随七大言不慚。
“趁早斷了。”王玲一口否決,“要不然胡朝蘭非把你生剝了不可。”
“看,胡朝蘭來了,指不定要來說一下讓我們放輕松,别緊張的話。”
胡朝蘭前面是唐獻他們,穿着運動服,确實今天天氣不宜打籃球,感覺快要下雨的樣子。不過,絲毫影響不了操場上揮灑汗水的運動健兒們,主持人的語調抑揚頓挫,頗有緊張的氛圍。
“馬上到許思語的長跑了,大家記得給許思語加油打氣啊。”胡朝蘭喊道。
不得不說,許思語那雙長腿跑的還挺快的,隻是到後面快沒力氣了,隻能靠着毅力堅持。
好像還有個男生在許思語一旁陪跑,不知道胡朝蘭看到了作何感想。
“随七,你和田嘉妮是一個地方的吧?”
随七被胡朝蘭莫名其妙的詢問給問住了,遲疑了半響,“嗯。”
一旁不知情的田嘉妮還在認真的拾坐席台上各處的垃圾,作為衛生委員,她做的倒是挺稱職的。
“那你現在是住在哪兒?”
“建材市場旁。”
“哦,下午好好跑啊,放松,别緊張。”
“嘿嘿,謝謝老師。”随七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目送着胡朝蘭走下坐席台,又瞥了瞥正坐在她座位下的唐宇生他們。
她和胡朝蘭的談話,不知道他們聽沒聽見。
下午的時候,果真下起了小雨,不過,看這形式校運會是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随七她們也隻好先去檢錄。
“随七,你緊不緊張?”
見随七默默的擡起她微微抖動的雙手,王玲走在後面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完了,我有點緊張。”劉靜靜沒心沒肺的笑道。
“别說,說了更緊張。”張維然算是她們中最冷靜的。
“完了,我們對上了七班的那幾個體育生了。”劉靜靜再次沒心沒肺的笑道。
“那确實是完了。”随七心裡忐忑不已,不說她們不是專業的運動員,更是沒怎麼練習,這不是沒信心,這是鐵定沒戲了,“過程還是要有的,萬一走狗屎運了呢。”
“就算有狗屎運,也不是好運。”
劉靜靜接第一棒,張維然接第二棒,随七是接的第三棒,王玲接最後一棒。
這四人跑下來,像沒氣的充氣娃娃,躺在操場休息處的草地上,任由稀稀疏疏的小雨滴在臉上。
“都起來走走,别躺着。”體育老師走過來就是一大嗓門兒。把四人吓得連滾帶爬的起來晃悠。
“下次……再跑接力,我名字……倒着寫。”
随七氣喘籲籲的說完完整的一句話後,被王玲攙扶出休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