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差點打起來,但這會兒波波利和納蘭迦已經和好了,納蘭迦正樂此不疲地捏着她的肉墊。
納蘭迦看起來一點也不像17歲,感覺跟波波利差不多大,其他四個人也幹脆就把他當成波波利的同齡人看待了。
“還有誰沒講?喬納森和秋?”波波利還沒收起耳朵和尾巴,這會兒心情恢複平靜,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地上掃着。
“你還真打算全聽完啊。”早川秋臉色微妙,“不打算睡覺了?”
“不聽完睡得不踏實。”波波利說,“之前你們都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問。但現在好了,能聽你們說了,我當然要聽完。”
滿打滿算,從撿到第一個人到現在都過了一個多禮拜了,但如此促膝長談還是第一次。眼見話匣子終于打開,波波利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沒什麼可說的。”早川秋的語氣有些生硬,甚至是僵硬,“家人被惡魔殺了,所以我開始殺惡魔,最後被惡魔殺了。就這樣。”
波波利萬萬沒想到自己期待的故事變成了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臉垮了下去。她的耳朵向後别着,用貓咪文化來解讀,她現在很煩。
“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有求必應了一個晚上,結果在早川秋這兒碰壁,而且隻有他的态度從頭到尾都是抗拒和排斥。波波利并沒有體貼備至的好脾氣,到現在也有些不高興了,“你的人生就這樣不堪嗎?甚至不值得你費些時間講一講?”
波波利剛才解讀了惡魔果實的基本特點,興許是因為吃了惡魔果實,也可能是她天性就如此,她有時候敏銳過了頭。這種敏銳在此刻深深地刺中了早川秋,他覺得自己被那雙貓眼剝光了心事,赤條條、血淋淋地站在了天地間。
不堪。多麼精準的用詞,兩個字就說完了他二十幾年的人生。
他感到窘迫,慌張,憤怒,無力,可笑……最後所有的情緒融合在一起,激烈地碰撞,發瘋地撕扯,最後不甘地消亡。
早川秋咬緊了後牙槽,用堅固的沉默對抗一切。
“波波利。”喬納森從早川秋的反應中意識到了什麼,他開口制止了波波利,搖了搖頭,“别再問了,他不想說。”
“可是——”波波利還想說什麼,但被喬納森溫柔但不容拒絕的眼神注視着,她一下啞了嗓子。頓了頓,她的腦子也冷靜下來了,回想早川秋的反應,還有剛聽完的那幾人的故事,波波利自己也想通了。
她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耳朵也随之耷拉下去。她懊惱,為自己今日無法得知早川秋的過去,也為自己剛才莽撞的口不擇言。
“好吧,你不想說,我不該逼你。對不起。”
波波利道歉得那麼幹脆,乍一聽好像是敷衍一樣。可眼神又很真誠,說明她真的有在反省。
早川秋被她噎了一下,情緒不上不下,堵在了喉嚨。
波波利天克他。
“你沒做錯什麼,沒必要道歉。”早川秋别開了腦袋。
“那就聽我講講吧,就當睡前故事。”喬納森開口緩和了氣氛,他的聲音像緩緩流淌的河水,也像徐徐吹過的清風,讓人感到惬意。
波波利點了點頭,耳朵立起來,做好認真聆聽的準備。
-
喬納森出生在貴族家庭,母親早亡,父親沒有再娶。他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父親給他所能給的一切,希望将他培養成能擔負起喬斯達之名的真正的紳士。
某一日,曾搭救過父親的人锒铛入獄,老喬治為了報答他,決定收養他的兒子迪奧·布蘭度。就這樣,喬納森有了兄弟,然而名叫迪奧的少年心靈并不純潔,他殺死了喬納森的愛犬,這也使得兩人的關系降到冰點。盡管如此,喬納森還是聽從老喬治的囑托,将迪奧視為手足。
他們之間經曆過許多不愉快,在磕絆、磨合中日漸長大。他們一同接受了高等教育,迪奧選擇學法,而喬納森為了研究母親的遺物,選擇學習考古。他逐漸發現,母親留下的那個面具有着詭異的能力。
雖然并不平坦,可那段日子确實是平靜的、可貴的。直到喬納森發現迪奧觊觎着喬斯達家族的巨額财産,并一直在用慢性毒藥陰謀殺死老喬治。喬納森與迪奧的關系破裂,被推上了不可修複的至高點,然而在此時,迪奧竟然戴上了那片面具。
迪奧變成了吸血鬼,那是理應存在于傳說中的、非現實的生物。他有了強健的體魄,不死的肉身,非人的力量,唯一能殺死他的隻有陽光。可迪奧太狡猾,他根本不會讓自己暴露在光明中,并利用能力為非作歹,短時間内吸納了衆多為他賣命的部下,開始布局一場恐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