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學的時候幸村并沒有直接離開,立海網球場的場邊久違的出現了熟悉的抱臂而立的部長,他并沒有換成訓練的校服,穿着制服站在球場的側面。還沒有到集合的時間,不二和幾個正選出來的時候發現大部分部員已經以幸村所立的位置為軸心集合了。
“真是讓人懷念的場景呢。”柳生不自覺地感慨着,幾個人也加快了腳步。
幸村聽到他們的腳步,回過頭來眼神示意他們幾個歸隊,目前正選的八個人站在了隊伍的最邊邊。
“很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付出,無論是正選還是普通部員,大家都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地維護了立海大網球部,網球部所取得的成績離不開大家共同的努力。”
幸村很随意地站在那裡,制服不好将外套披在肩上,隻是敞開着,鸢尾色的眼睛好像并沒有有意在看誰,卻很有神,胸有成竹地立着。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但所有人都靜悄悄地聽着,沒有什麼冗餘的煽情的表達,也沒有一絲遺憾和苦痛的洩露,很簡短的幾句話,像是普通的一周總結。
似乎立海大網球部從未經曆過部長的缺席,也沒有太多剛剛拿到關東大賽的得意,一切都是一個平常的周一。
“立海大網球部剛剛取得了關東大賽三連冠的成績,在努力練習向着全國大賽進發的同時,我們也會安排好非正選隊員平時的訓練,幫助大家在網球技巧上取得進步,并且獲得關于網球的快樂。”
擲地有聲,全國大賽三連冠是毫不避諱的野心,而在此之下是對于普通學生的考慮,幸村從來沒有忘記網球部所面對的最大的群體是課餘的網球愛好者,所以即使是在備賽階段,正選還是會輪流分工幫助其他部員完成相關訓練。
即使幸村本人可能無法認同,但他真的從未耽誤過關于網球部長的職責。
“就是這樣,大家解散練習吧。”他的神色很溫柔,勾了勾唇角,聲音也染上了很明顯的笑意,“我也會盡快歸隊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明顯地向着正選這邊看過來,幾個人說誇張一些已經一起經曆過了生死,自然心有靈犀,關東大賽如願奪冠,更重要的是幸村手術成功現在已經回歸學校,大家心裡都沒什麼負擔,下一步就是奪得全國大賽了。
“部長,歡迎回歸。”
不知道是哪個同學在人群裡說了一句,本來要解散開始練習的同學們又聚了起來,一句句祝福和恭喜的話送給了好久沒見的部長大人。
這樣的周一,無論幸村本人的表現有多麼平淡,對于立海大網球部來說都是長久以來煎熬結束的歡慶,甚至是遠大于關東奪冠的。大概隻是因為幸村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加上對方的威亞太大,大家才沒有把他抛起來慶祝吧。
幸村眼裡的笑意更甚,回應着所有人的祝福,在其他人說完散去開始各自訓練之後,他才轉過來對着還在那裡等他的正選說:“看我幹什麼,快去訓練吧。”
在立海,部長回歸的大喜日子當然要努力訓練了。
幾個人看着自家部長和善的微笑,想到了柳排的密密麻麻的訓練清單,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各自去練習了。
“去醫院的路上注意安全。”不二走在隊伍的最後,聲音很輕地叮囑了他一句。
“好,訓練完要一起去看玉蘭樹嗎?”鬼使神差地幸村直接就接上了這句,他自己早上明明剛說過花會開很久,當天下午就問人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啊,等你弄完再聯系。”
幸村笑着點了點頭,轉身順着人流走出校園。這麼一想,自己自從國一進入網球社以來,就沒有像這麼早放學過了,這個病好像一個暫停鍵一樣,使自己體感上時間的流速變慢了不少,讓自己有了太多平日裡不太能感知到的感觸。
複健的過程并不輕松,但幸村已經習慣了,走出房間,發現外面正好是太陽西斜的時候,網球部的訓練應該也快結束了。輔助複健的護士這時候走了過來,将一小罐蘋果果汁遞給了他,“前面有幸村君的同學來看你,知道你在複健後就沒有再打擾你了。”
“欸,是誰?”
幸村能想到的應該隻有毛利了,但現在絕對是立海高中部網球部訓練的時間吧。
“和幸村君穿着差不多的校服,好像是高中生吧。哦對了,是紅頭發,看起來很活潑呢。”
看來是毛利呢,雖然很感謝學長關心自己,但是現在絕對是訓練時間啊,原來高中網球部管這麼寬松嗎,真是有點松懈了呢,幸村如此想着。
“他在門外呆了一會,就放下果汁說着有事先走了。”
絕對是去遊戲廳了吧,或者咖啡廳兌獎活動什麼的。
“他說自己要趕回去訓練了呢。”護士姐姐補充道。
幸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捏了捏那罐蘋果汁,隻是點了點頭。在某個他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刻,從複健室那個小小的窗戶裡,他讓毛利的内心産生了巨大的觸動,即使離開了立海的國中網球部,他還是影響和鼓勵着曾經一起同行的友人。常說部長是網球部的旗幟,那幸村應當是立海網球部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