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京墨一聽聲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将金槍丸收進袖子,轉頭朝來人處賠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那瞪了他一眼的女子朝兩人所在的方桌旁走來,韓京墨訓練有素地拖出椅子。
正好她走到了桌子旁,椅子也拖出來了。她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順手接過韓京墨遞來的一杯水,像是渴急了,咕噜噜地一口飲下。
一杯水下肚她這才看了眼梁悅,開口道:“怎麼病患沒有親自來?”
“哎呀,她家老爺有公務在身,不方便嘛。”韓京墨開口替梁悅解釋道,接着向隆重介紹,“梁娘子,這位便是我韓氏藥堂的坐診大夫——張南星,别看張大夫年紀輕,又是名女子,她的醫術那可是沒得說。”邊說着邊比了個“頂呱呱”的大拇指。
張南星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我是真不理解這些人怎麼一個個的都諱疾避醫,來了的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實情,還有這種自己不來讓别人代來的。不是自己親自來,病情能講清楚嗎?萬一誤診了,延誤病情了怎麼辦?”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些人一個個的對大夫還這麼不坦誠,分明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眼看張南星又要炸毛,韓京墨十分有眼力見地又續上一杯水遞到她手邊。
他家這位張大夫什麼都好,就是一碰到看病的事情就十分較真,每次都得他在旁邊給她扇扇小風才行。她也不想想他們這藥堂專攻啥的,這種難言之隐,那些男子們哪個好意思擺在明面上說啊!
被張大夫批評了一頓的梁悅有些尴尬,正思忖着如何開口。
那張南星軟了口氣:”罷了罷了,你當差而已,這話不是沖你的。仔細說說吧,你家老爺是何症狀?“她提筆準備拟藥方。
什麼症狀?她也隻是在李秀秀那裡聽了一耳朵而已啊。
“我家老爺他吧……突然就房事不行了?”
“什麼時候不行的?”
“大約……也就前幾天吧?”
“最近飲食和習慣有什麼變故嗎?”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張南星執筆的手舉了又放,放了又舉,最後無奈地擱下:“這位娘子,不如您回府問清楚了再來。”
“那什麼,我家老爺最近在西軍騎兵營當差!”梁悅趕忙喊道。好不容易排到了,可不能空手離開啊!
“西軍騎兵營?那八成和前頭那一撥人病因是一樣的。”張南星沉吟道。
“前頭的人是什麼病因?”梁悅敏銳抓住關鍵詞。
張南星正欲開口,一把折扇擋在兩人中間。
一直沒出聲的韓京墨抖了抖扇子,笑眯眯地對梁悅說:“梁娘子,我們韓氏藥堂可是有醫德的,涉及到病人隐私,我們可不能随意洩露哦,除非……”
他左手裝若無意地搓了搓手指,又往手指上吹了一口氣,像是有什麼髒東西。
梁悅咬咬牙,掏出李秀秀贈予的碧玉耳環拍在桌面上:“先抵一下。”
韓京墨喜笑顔開地拿過來對着明光仔細觀察了下,嗯,成色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