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微笑着點點頭：“我願将二位的故事與難處匿名編寫小報連載。二位的情意與困境必能引起廣大百姓的同情，或許對你們與萬老闆的談判有所助益。”

從古至今，輿論的力量不可小觑。

“這能行嗎？”二人将信将疑。

“反正眼下，你們也沒有其他的脫身辦法，不如試上一試？不過後面可能需要二位的幫忙。”

姜萱萱二人對視一眼，拿定了主意：“好，我們願意試上一試，但憑梁娘子吩咐。”

“不過梁娘子剛剛說的是交易，那梁娘子想從我們這兒獲得什麼東西？若是銀子的話，請您容許寬限一段時間，我好去湊錢。”于子昂面露憂色，隻怕贖完身所剩銀兩無幾了。

梁悅搖搖頭：“不不不，我不要銀子，我要的是消息。”

“姜娘子在這歡樓中這麼多年，想必定是人脈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若這件事成，還請姜娘子能夠在聽聞這汴京城中的趣聞轶事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與我聯系。”

對梁悅來說，消息可比銀子金貴。

居然隻是要一些消息？姜萱萱忙不疊地點頭同意，生怕梁悅反悔一般：“這個自然沒問題。”

這一趟歡樓之行收獲頗豐，不僅小報下期主題有了，連以後消息渠道都打通了，梁悅非常滿意。

但是眼下，梁悅突然想起一件事。于子昂說姜萱萱一夜千金，他想多見面都快要破産了。

“姜娘子，今晚這次會面，我要出錢嗎？”

在梁悅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姜萱萱為難地點點頭：“等天一亮，管事的便會來送賬單了。”

！！怎麼事先不說收錢啊！歡樓你在搞什麼先看後付啊？

逃單，必須逃單！

梁悅轉頭向于子昂發出請求：“于公子，你剛剛怎麼溜進來的，能否帶我一起偷摸出去啊？”

于子昂答應的幹脆：“西邊牆角有一處狗洞，我一會帶你偷偷過去。”

“那蔣公子怎麼辦？”姜萱萱指着躺在牆邊一動不動的蔣鶴鳴。

這麼長時間了，三個人的激烈讨論，他都沒有一點醒來的痕迹。

哦，差點忘了這屋子裡還有個蔣鶴鳴。

梁悅蹲下去。

白淨的一張俊臉，沒有剛剛對她的怒目而視，安安靜靜的，像是老天精心雕刻的玉雕。

梁悅伸出手探向他……

“啪”地一聲，不大不小的巴掌聲在這間安靜的屋子裡清晰可聞。

在姜萱萱于子昂震驚的目光中，蔣鶴鳴白皙的臉迅速變紅。

但是蔣鶴鳴臉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眉眼安阖。

梁悅站起來，搓搓手。

看來，這蔣鶴鳴不是裝的，是真的沒醒。

很好，讓蔣鶴鳴來付今晚的賬單吧，誰讓他非來搶魁首的。

一個時辰後，天香閣。

蔣鶴鳴在一陣琵琶聲中悠悠轉醒。

剛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軟羅床上，床邊紅绡輕幔，微微飄蕩。

他有些暈暈乎乎，隻記得自己進了天香閣不久後好像被迷香迷暈了。

嘶，這左臉為何有些麻木。

他掙紮着起身。

聽到床上的動靜，姜萱萱放下琵琶走了過來，言笑晏晏。

“蔣公子，你醒啦？”

看到蔣鶴鳴一臉防備的表情，她解釋道：“今夜你飲了酒，加上聞了這天香閣的安息香，在我床上昏睡了好久呢。”

是他自己的原因嗎？蔣鶴鳴倒有些記不清楚了。伸手撫上有些麻木的左臉，竟然有些微微腫脹。

對上蔣鶴鳴疑惑不解的眼神，姜萱萱有些心虛：“這是蔣公子你支撐不住的時候，不小心左臉着的地……”

這梁娘子手勁也忒大了點，留下的爛攤子還要她姜萱萱來給她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