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利索地将還熱乎乎的闆栗封裝在兩個黃油紙做成的斜紙筒遞給了梁悅。

梁悅順手給了鄭山一筒。

“老闆，這歡樓還挺難進的呀。”梁悅一邊剝栗子，一邊和小販搭起話來。

小販是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想幹啥，呵呵地笑了起來：“這位娘子你是不是想進那歡樓啊？”

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嗎？不過既然被人點出來，梁悅也大大方方地回答：“是啊，隻是這歡樓實在難進，我給那小二塞銀子都不讓我進去。”

“我倒是知道有一法子。”那小販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這老闆居然知道怎麼進歡樓？鄭山支起耳朵。

“今晚我本想早些收攤回家的，隻是這栗子還剩下許多。”小販歎了一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賣完哦。”

“我全包了。”

“得嘞。”那小販立馬眉開眼笑，接着又湊過去低下聲伏在梁悅的耳邊說，“這歡樓啊隻認帖子不認人，那帖子上又沒寫名字。你随便在哪兒找個帖子來不就行了。”

“這怎麼随便找來帖子？”

”嗐，那些世家子弟們經常喝醉了酒，連身上什麼香囊玉佩丢了都不知道的，何況是一個帖子呢？”

“啊，你是讓我們去偷别人身上的貼子？”鄭山這下子也聽出味兒了，驚呼出聲，他這輩子清清白白的，可沒做過那偷雞摸狗的事啊。

“這位郎君說話怎麼這麼的不中聽呢？我都說了是撿，是撿！”那小販不高興了，又重複一遍，将“撿”字咬得格外的重。

不過他又很好心地給他們指了一個明處：“諾，瞧那個人喝醉了，一看就很好撿。”

“言已至此，我就先回去了，祝二位好運！”說完老闆便挑着空空如也的籃子，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了。

他們倆順着老闆的指向看了過去。

在去歡樓必經之路上，人群裡有一個人影手上拎着酒壺，搖搖擺擺，跌跌撞撞地向歡樓走來。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麼，停下了步伐用沒拎酒壺的那隻手在懷裡摸索着。

不一會兒他摸出了一份請帖大小的東西捏在手上，舉起來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又垂下手來繼續向歡樓走去。

“他手上好像是……”鄭山扭過頭想對梁悅說話，結果發現人早就不見了。

再擡頭望去，梁悅不知道何時都溜去了那醉酒人的身後，借着人群擁擠，偷偷低下頭動作了幾下，又悄悄地溜了回來。

“這下我們有帖子了。”梁悅掏出懷中的帖子。

鄭山有些震驚：“那人沒有發現自己手裡少了東西嗎？”

“東西嘛，他手裡倒是沒有少。”梁悅思考了下，認真地回答。

再次來到店小二的面前，還沒等店小二開口，梁悅便舉起帖子大搖大擺地進了歡樓門。這次他們兩個憑借着帖子順利的進入。

剛進歡樓，便聽到身後傳來了店小二如既往冷漠的聲音：“這位客官。你沒有帖子是不得入内的。”

“我有帖子……诶，我的帖子呢？這白紙是誰的？”

“快走，快走！”梁悅低着頭，扯着往門口張望的鄭山快速往裡走。

可别被那人認出來了！

正悶着頭，一股腦往裡沖呢，梁悅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诶，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