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有沒有覺得最近很是奇怪?不論您走到哪裡,都有一些小娘子們聞風而來,就好像是被人跟蹤了一般。”明叔不愧是從小在蔣鶴鳴身邊長大的,很是有幾分機靈的,一下子就提到了事情的關鍵。
明書這麼一說,蔣鶴鳴也覺得有些奇怪。誠如明書所言,怎麼會他走到哪兒都有人知道呢?這些人是怎麼做到他出行的蹤迹,場場不落的。
正思索着,忽然福至心靈,蔣鶴鳴想到了他酒醉倒在馬廄那日,那個潛入府中的女子在馬廄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他隐約記得好像他在馬廄中看到了一些亮閃閃的東西。隻是那日事發突然,後面蔣府上下隻顧着搜尋那個女子,竟忘了去追查馬廄地上。
“明書,随我去一趟馬廄。”
果然,在他常駕車出府的那匹馬身上尋得了一包油紙。那油紙折疊着,邊角處破了一個細微的小洞。也不知道這油紙裡原本裝的是什麼,現在都已經空空如也。他拿着油紙走出了馬廄。
正巧日頭傾斜,撒在了馬廄外的蔣鶴鳴身上。
蔣鶴鳴忽然發現他手上的這油紙上竟在在日光下冒出了亮閃閃的細微的光!
是了,就是這光,那日看到的就是這個光。
明書也湊過頭來看着這細光,恍然大悟道:“郎君,原來那日的女子果真是那小報的探子。他竟然偷偷地将這粉末安置在了您的愛馬上。這樣一來,一旦您駕着這馬出行,馬匹颠簸,粉末就會時不時漏出,一路上留下痕迹,他就是由此來掌握您的行蹤的。”
這汴京轶事報的探子為了挖他家郎君的消息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過現在這粉末用完了,蔣府看管的又嚴,想必以後這探子也混不進這蔣府。這以後郎君再去哪兒,也不會再被一個探子知曉了。明書一想,又覺得有些安慰。
正慶幸着呢,隻聽見他家郎君忽然開口吩咐:“明書,你去查一下這是由什麼制成的,再給我炮制一份一模一樣的來。”
“啊?唉,我這就去辦。”明書很是疑惑,但還是照辦。
馬氏書肆後院。
那日放在蔣府馬匹上雲母粉的分量有限,要不是蔣鶴鳴鮮少出門,不愛交際,這雲母粉怕是早就用完了。但是即使他出來的少,根據他出門次數與路程遠近,估摸着這前兩日也是要用完了。梁悅又憂愁了起來,這下子又該怎麼去打聽蔣鶴鳴的八卦呢?蔣府再混進去怕是不能了。
不行的話就換個目标吧,反正這段時間寫蔣鶴鳴的小報賺的錢已經足夠多了,也不能總是逮着一隻羊薅羊毛。正在思索着要不要換一個目标,忽然見到梁瑤從屋外跑來。
“三姐,那蔣府門前竟然又出現了雲母粉。”這幾日梁悅有一些懈怠,并沒有時時刻刻讓梁剛梁瑤去蔣府門口盯着,隻是選了一些時間段,讓他們兩輪流去。
怪了,這兩日蔣鶴鳴天天被熱情的粉絲們尾随着,明明已經在家閉關兩日了。今日怎麼又出門了?而且這雲母粉不是應該早用完了嗎?
梁悅覺得有一些奇怪,但是秉持着自己送上門來的小報素材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她決定還是要前去查看一番。
那雲母粉洋洋灑灑的,将梁悅引向了一條從未去過的方向。
奇怪,這條路是通往哪裡的?以前怎麼從未見過蔣鶴鳴走過這條路?梁悅心中疑雲密布,但是已經在路上了她又硬着頭皮繼續跟着撒下來的雲母粉走。
直到那雲母粉消失在一個巷口。
梁悅試探性地擡腳往裡面走了一步,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條死胡同!
糟糕,中計了!
她轉過身,拔腿就要跑。結果一隻靛藍色錦袍衣袖攔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留步。”清冽又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擡頭一看,又是蔣鶴鳴。
蔣鶴鳴定睛一看,小聲驚呼:“是你?”這女子不是那日打春宴上黃瑩瑩的丫鬟嗎?她怎麼會偷偷跟着自己?
梁悅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環顧四周,并無旁人,隻蔣鶴鳴一個。
原本明書是安排了幾個下人跟着蔣鶴鳴一道,想要捉住那個探子給他點厲害瞧瞧。結果在來的路上,蔣鶴鳴意外發現後面鬼鬼祟祟一直跟着他的竟是一位女子。畢竟隻是一介女子,何必讓幾個大老爺們去對付她。況且一個女子在這世間讨生活本是不易,就沒有必要為難她了。于是在将這個女子引入死胡同的時候,他就遣散了府中的下人,隻身一人前往,他好生敲打告誡一番便是了。
隻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之前他在打春宴上救上來的那個女子。
“你為何偷偷的一路跟着我?莫不是你就是那汴京轶事報的暗探?”蔣鶴鳴緊盯着梁悅的眼睛,一步一步的逼問,直将她逼到了牆角。
該死,這巷子又高,蔣鶴鳴有步步緊逼,她根本逃不了啊!
“我不是。”梁悅抵死不認,直接否認。
“那你為何一路尾随我?”蔣鶴鳴眼神淩厲。
“ 我、我……”梁悅的大腦飛速地運轉着,突然她靈機一動,說出了一句令她自己都很震驚的話。
“因為小女子傾慕公子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