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聲被厚厚的棉帽裹在耳邊,呼出的熱氣與雪花交融結成了碎冰。
拍掉身上的雪進入帳篷,燥熱撲面而來,凜冽的寒風被阻攔在身後,雖然靴子足夠厚,但是津率的腳還是被凍得幾乎沒了知覺。
“進來的人把鞋襪的水控在空桶裡,不要再穿濕襪子跟鞋了,把它們放在腳邊不要弄混,旁邊有保溫毯跟暖貼,暖貼貼在手腳上的時候注意不要溫度過高。”
一隊的兩個人在帳篷裡忙前忙後,看見有人進來後頭也不擡地喊道。
就在尚珍跟津率在火爐邊烤火的時候,帳篷裡陸陸續續又進來了幾個人。
“津率!”帶着一身冷氣的徐燃進入帳篷後直接走向津率,他找了好幾個帳篷才找到她。
“你還好嗎,有好多人得了凍瘡,咱們的鞋灌進去了好多雪水。”
“還好,我褲腳紮得很緊,隻是有點被凍得沒知覺了。”
“那就好,诶尚珍你也在,炎銘一直在找你。”
“他怎麼樣了?”尚珍問道。
“他比較倒黴,剛剛上山的時候一腳踩空整個人都陷進雪裡了,不過沒什麼大事。”徐燃失笑道。
“那邊有個桶,”津率從毯子裡伸出手,“把鞋跟襪子裡的水倒到那裡,然後拿過來烤烤火吧。”津率看着徐燃有些濕的鞋說道。
偵查組發現再往上是一個比較陡的山坡,比較不好走,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士兵們的狀态也都很疲憊,于是白珀命令衆人在這個背風的平坡紮帳篷,等明早再出發。
“你的手套什麼時候掉的!”
一聲嚴肅的質問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一個短發女兵滿面怒容地看着身前的士兵,抓着他的手厲聲道。
旁邊的女兵看了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給眼前的人檢查。
“津率,你覺不覺得她有些眼熟?”尚珍小聲說道。
津率看了那名女兵一會,點了點頭:“好像在哪見過她。”
“我想起來了,她是木湘。”見津率沒想起來,她繼續道,“就是那次我們去征兵的那個女人。”
津率想起來了,不過她記得一隊沒有這個人啊。
尚珍顯然也覺得奇怪:“我記得她不在一隊啊,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就爬山的時候掉進雪裡找不到了。”被問的士兵也有些慌。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怕耽誤大家進度……”士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怎麼了?”津率小聲問道。
徐燃眼裡浮現同情之色:“他的手指頭壞死了。”
兩人聽到後一陣沉默,基地物資并不齊全,并沒有專業的保暖登山設備,雖然這次任務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這種問題可能會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失去了手指對一個士兵而言不用多說。
年輕的士兵沒發覺有什麼不對,憨厚一笑:“下次我不會弄丢了,給我抹點藥吧,我這手都凍得沒知覺了。”
木湘看着已經發黑長泡的兩根手指,垂下眼睫。
其餘人不忍再看。
夜晚,一隊煮了一大鍋熱湯,津率打了一碗湯,領了三條肉幹,拿了四個熱乎乎的粗面餅坐在帳篷角落裡吃。
被阻攔在外的風發出野獸般的呼号,帳篷被吹得嘩嘩作響,尚珍拿着餅子坐到津率身邊,吹了吹湯,然後抿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剛才打飯的時候我問了木湘,一隊的小魚來了生理期根本沒法執行任務,木湘就代替她來了。”
她已經習慣了津率的寡言少語,她自顧自說道:“剛剛我路過指揮官的帳篷,聽到隊長在跟另一個副指揮在争吵。”
“我們到這裡已經兩天了,别說怪物了,連個活物都碰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它。”
今天值班的人輪到津率尚珍所屬的a2組跟a3組,她們倆負責淩晨12點到2點的時間段,為了明天白天能保持充足體力,她倆吃完飯後就早早休息了。
津率躺在睡袋中,聽着外面的風雪呼嘯,沒一會眼皮沉沉地合上了。
“醒醒,醒醒。”模糊重影中,一個士兵輕聲道,“該換班了。”
津率爬了起來,迅速穿戴整齊後扛着槍走出了帳篷,沒過一分鐘尚珍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