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鬼使神差地并沒有第一時間服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些什麼。
——反正還算是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供她揮霍去思考,她可以暫時放松一下自己的大腦,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及……好好清洗一下自己。
雖然,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自己身上應該是被清理了一番,可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然後她回到家站在浴室鏡子前,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着的暧昧痕迹的時候,整個人其實都有些懵了,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這麼嚴重。
那一天她過得渾渾噩噩、膽顫心驚的,生怕他來找自己麻煩。
卻是沒想到找她麻煩的并不是他,而是自己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
這一折騰,一天時間過去了,緊急避孕藥的服用時效已經過去了。
她心裡雖然有些不安,可是不知怎地,又是如釋重負。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在那天晚上給自己留下一點兒念想,哪怕隻有50%的可能性。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一些什麼,她想有自己的一個家,更奢侈點,和自己喜歡的人有一個共同的家,他們互相幫助、互相扶持、互相體諒,就好像她印象中的父母那般,永遠都是歡聲笑語。
她爸爸最愛她媽媽了,也因為太過相愛,而将唯一活命的機會留給了她,他們一起攜手共赴黃泉,她甚至是來不及和他們說一句話,就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所以現在事态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得償所願有個孩子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與封先生之間的關系。
“先喝杯水。”封胥給她斟了一杯水,似乎也不急着與她交談。
扶枝十分心焦,并不想與他這般客套,直接說道:“封先生,你就直說好了。”
可是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卻已經是止不住大腦暈眩,支撐不住便往地上倒去。
事情發生得過于突然,封胥心中也漏跳了一拍,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讓她靠自己懷裡,這才發現懷裡的人是真的單薄得可怕。
比一個多月前還要消瘦。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他輕斥她一句,語氣裡卻含着濃重的擔憂,他給她先掰了塊巧克力喂進她嘴裡,手卻沒放開她,似乎心有餘悸。
害怕她又出什麼意外。
方才如果沒有及時接住她,讓她倒在地上,效果不堪設想。
孕婦是最經不起折騰的。
扶枝含了一塊巧克力之後覺得自己好多了,但她發現自己還倚在他懷裡,他的手就放在她腰間,沒用力,虛虛搭着,可她還是覺得自己頭腦是更暈了。
“封先生……我沒事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她說着也不等他動作直接推開了他,封胥卻微微收緊了自己的手臂,略帶了點不悅:“急什麼?”
扶枝被他這麼一說,立即不受控制地紅了鼻子,是更加用力想推開他了。
“怎麼就……這麼抗拒我?人肉抱枕又暖又結實,讓你抱着不好嗎?”他微微松開了她,語氣也輕緩了點,見她怔住不再動作了才微微勾了勾唇,緩緩撫了撫她的頭發,似帶了安撫的意味。
“扶淘淘,你知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其實一直在等你。”
他等人好了點了,臉色沒那麼蒼白了,才低頭與她對視,摘掉她礙事的平光眼鏡,直直地看進她清淩淩的眼底,一字一頓道:“在等你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