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秋天一盆被養護得極好的雪天使,即使想要刻意藏拙,可依然露出糖心,令人驚豔,移不開視線。
“扶枝小姐身上的裙子很好看,是在哪裡買的?”程琳心裡這樣想着,又忍不住想多和她說幾句話了。
“……自己随便做做的,登不上台面。”扶枝沒想到她對自己有這麼多話說,有些困擾的同時還是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
“自己做的?”程琳的确是有些驚訝,腦海裡不知怎地閃過一些信息,可是她還是不動聲色地誇贊她道:“真的是心靈手巧,看着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阿琳小姐的裙子也很好看,看着也很舒服。”她頗有些局促地絞着手指,眼睫也不自然地垂下,也好像是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回誇對方喜不喜歡。
很顯然,她并不适應這樣的情景。
程琳看着她這般局促緊張的模樣,心下感歎,有些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她現在又覺得她像一隻雛鳥,連飛都不會飛的,毛茸茸的,莫名惹人憐愛。
“封先生和另外一個合作方在開着會,但是很快就能結束的,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等會議結束了,我安排你進去哦。”
程琳和她寒暄了幾句,便帶着她在一個休息室裡先坐下,還體貼地備上了小點心和一杯熱牛奶,扶枝看着那杯乳白色的牛奶,心裡想着自己是不是被當成小孩子了?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問,而是簡單道謝,便自己一個人坐着等封胥了。
她其實沒什麼胃口,孕吐反應的話……她也說不出嚴不嚴重,隻是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就要做一個重大決定,她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樣辦。
她沒爸爸媽媽了,也沒有兄弟姐妹,有些事情也不想讓長輩知道,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決定她感到重大而艱難。
扶枝心裡默默地想着,不自覺地摘了口罩捧起桌子上的熱牛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頗有些心不在焉地。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聽見了隔壁會議室有響動還有說話聲,很應該是封胥他們開完會了,從房間裡出來了。
她立即放下了杯子,想要将口罩給重新戴回去,可是還沒等她動作,一抹人影突然就出現在門口,與她四目相對。
扶枝驚訝了,動作好像被定住了那般,睜大眼睛與他對視,對方很顯然也是沒想到她會脫掉口罩,可是一看她旁邊放着的熱牛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微微揚了揚眉梢,唇邊露出一抹笑。
這讓扶枝愈發窘迫,臉上也憋得通紅,立即轉過頭去避開對方的視線,想将口罩戴上。
“稍等。”
男人叫住了她,扶枝不知道該停下來還是繼續,隻得僵硬地側着身,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很快來到她身邊,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俯身低頭,溫柔地幫她擦唇角。
“轟——”
扶枝意識到了他在做什麼,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是多狼狽多邋遢,想死的心都有了,渾身血液上湧,睫毛亂顫,憋紅着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搶他手裡的紙巾,他卻不讓,溫柔又強勢地繼續幫她擦幹淨。
扶枝無可奈何,渾身的神經都緊繃着,抿着唇僵站着,眼角餘光瞥到他手腕上戴着的腕表,K&J的一個老款,可是表盤卻是锃亮,可想而知主人平時的養護是有多好。
但是比腕表更吸引人的是他的腕骨,連接着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淡淡的青筋凸起,看着削瘦,可扶枝卻是知道他的雙手是多麼有力。
那晚她腰間被他掐出的青痕歇了兩個星期才消失,她不知道明明看上去是禁欲又一絲不苟的一個人,為什麼在床上會如此失控。
而且,他當時還是喝了不少酒的,怎麼還這麼有力氣?
……唇邊是整整一圈的奶漬,紙巾輕柔擦過,伴随着的是眼前男人身上的雪松冽香,讓扶枝更加窘迫了。
她這麼大個人喝杯牛奶居然這麼丢臉,早知道就不喝了。
“好了,幹淨了。”
男人略帶了點愉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拿着髒掉的紙巾往後退了兩步,打算拿去扔掉。
扶枝看着他手裡的紙巾,不知怎地也顧不得什麼,直接伸手去攀住他的手腕,封胥沒想到她會突然主動靠近,動作一頓,低頭朝她看來,卻是對上她略帶了點茫然的眼神。
仿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麼。
封胥看着她這樣的表情,瞬間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