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李小花。”
眼前的這個少年身輕如燕,在陽光下笑得甚是招搖,背對着我,朝我揮了揮手便遠去。
我如約在小城等了他十日,可是十日之後,我未見雲昭如約回來,繼續等了兩日依舊不見其蹤影,整理好行裝,跟客棧掌櫃道别。
獨自一人去馬廊買了一匹馬,騎匹馬慢悠悠到南州。
南州這個地方山清水秀,城外青山紅葉似火,我離開邊關時才是春天,如今已是深秋。
我在南州盤了間屋子居住,又尋了份在镖局跑腿的活計以此謀生。
镖局走南闖北,見識閱曆認識的人多了去,或許有朝一日,我能聽到雲昭的消息。
路上我跟雲昭學了些武功在身上,就連他那個踏雪不留痕的輕功我也學得七七八八,在民間混了十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镖局跑腿接活兒,重要的攬生意還有讓客戶放心,我也算是做得得心應手。
如此,冬去春來,我認識了新的朋友,也能請師傅教我認字。
我每日都會祭拜二狗,卻也常在深夜,學着雲昭将酒混起來喝,嗆得我眼淚直流。
今年春日,南州城柳絮紛飛,春風滿山野,我剛交完差回屋的途中,被一處熱鬧吸引。
我擠進人群中,發現是官府貼了新的告示,說是近日原齊州那邊剿滅的一夥強盜有漏網之魚,領頭的大哥帶着一部分人逃到了南州,要當地百姓小心行事。
齊州的強盜?
我搖着穗子,聽周圍大哥在議論,“要不要報名随官府一起剿匪啊?”
“這肯定得去,也是為了南州的和平!”
我退出了人群,他們的話越拉越遠。
我深知自己品行自私自利,就連當初跟着雲昭,都是想求得一處庇護。
待行至橋頭,卻見許久不見的少年一身玄衣勁裝,抱劍倚橋,馬尾高紮,眼睛明亮,看着我的方向,黑馬立于他身旁。
三月的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更襯得他身形修長,俊朗無雙。
我心下一喜,不由快步走向他,期間隻見旁邊酒肆小二給他送酒出來,他接過酒壺翻身上馬,驚得空中飛絮飄搖,落在我鼻頭,有些酸澀。
他終究還是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