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梨花巷是齊州城的貧民窟,住在這裡的人要麼是乞丐,要麼是無家可歸的人。
和外面繁華富庶的世界格格不入,我們宛如下水道中的老鼠,肮髒見不得人。
李二狗帶着我四處乞讨,或是打份瑣碎的黑奴工來糊口,活計很累,價錢也不高,一天也就一個銅闆,多的有兩個。
年幼時路過學堂,聽裡面傳來整齊的念書聲,我和二狗常躲在窗檐下,外面是不屬于我們的世界,裡面是我們不懂的之乎者也。
我喜歡裡面的讀書聲,二狗并不喜歡卻也常帶我來。
他說,“花兒,哥我是沒文化,你趁機會多認幾個字,以後好能幫襯幫襯自己,人啊,總還得念書,說不定以後戰亂平了,天下所有人都能科考,最後不管中不中,在人面前,總能有幾分讀書人的面子。”
二狗不在的時候,打零工的地方都不要我,看我樣貌隻有十三四歲,那些正經門店可不敢要我,之前二狗保證我不會出事,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才能帶我一起去,不過我的那份工錢會被黑心老闆少發一半。
能有兩個銅闆的活計,到我手裡隻有一個,一天下來我們隻能有三個銅闆。
可我早就十六歲了。
同在梨花巷的小翠今年都能去酒樓端盤子,給客人添茶倒水。
回過頭來還跟我炫耀,二狗護短就會跟她吵架,到最後被小翠追得到處跑。
街上讨不到錢,兜兜轉轉去到書院聽裡面的念書聲。
“滾滾滾,臭乞丐别來讓書院沾了晦氣。”
書童發現躲在屋檐下的我,拿掃帚驅趕,道上還遇到書院的小厮來抓人。
我跑得飛快,根本抓不到。
之前有次跑慢了,挨了頓打,疼得我兩天下不了地。
在路邊看見李二狗被齊州城的纨绔他手下的小厮摁在地上打,他抱頭蜷縮在地上。
我扯開嗓子大喊,“趙員外來了!”
聽到這三個字,纨绔帶人溜了,我就知道這個纨绔平日最怕的就是他爹。
李二狗被打得慘,手還緊緊攥着不肯松開,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