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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亡靈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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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最後一個月了……”海棠一邊往美食界阿虜一行人的必經之路深處走,一邊想着:“不過阿虜跟誰結婚跟我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我的本體是花神又不是愛神,管不了這種東西,頂多覺得有點草率随便——那是什麼東西?”前方,一隻章魚西瓜就停在原地,上面的不正是美食四天王還有小松嗎?他們在緊張什麼?

她擡頭就看到數張巨大的人臉浮在空中,幻獸類,捕獲等級465的豆乳道。“哦,是中幻覺了,過去看好戲。”

海棠輕飄飄地溜上章魚西瓜頭頂的那塊空地,正碰上阿虜和可可被迷霧卷住就要失蹤,她拔刀甩向那塊迷霧,原本是可以兩坨霧一起斬斷的,但她手抖扔偏了,隻有阿虜撈回來了,這下薩尼也被卷進去了。

小松急得大喊:“完了!可可先生還有薩尼先生的身上都沒有通訊器,要失聯了!”海棠同時甩出一根血色的細絲纏住可可的手腕,可是太脆弱斷掉了,另一端似乎是纏到薩尼手上了……

“你……在幹什麼?”阿虜有些看不懂她的操作。

“如果大名鼎鼎的美食四天王連這種幻境都破不了,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我剛剛扔出去的是牽絲戲,是防止那兩個人失聯的,我們在這裡等着就行了。”

果然沒過多久,霧漸漸的散了,海棠覺着自己也差不多該走了,又溜下去繼續趕路。在路過黃金沼澤時,她注意到頂上陰雲密布,隐隐能看到有腳的形狀呈現。

她自言自語到:“鋼雲要沉了,估計他們到了就差不多了……”然後繞過黃金沼澤,從馬王之丘繞遠路去了。這可苦了後面那幾位,等他們到妖食界的時候海棠都等得快睡着,不對,就是睡死了。

“她經過鈍雨之丘的時候看到懸挂Air的藤條要斷了,就再生了什麼東西暫時捆住那截藤蔓,你們趕快過去,我們分組……”

管不了那麼多,他們合計一下兵分四路出發了,為的就是防止全軍覆沒。海棠還是沒去,她關心的重點是在第一大陸,pair曾過來告訴她阿卡西亞已經不怎麼聽話了。

“阿達西諾小姐?”趁所有人都不在的功夫,海棠問身旁站着的美女醫生:“有紙筆嗎?我想寫點東西,挺重要的……”

“有,等一下。”阿達西諾進了裡屋,不一會兒就拿來了紙筆還有一塊寫字闆。“謝謝。”海棠接過東西,找把有靠背扶手的椅子坐下,歪在椅背上,用寫字闆墊着,想寫點什麼時,她無奈地發現,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握筆的力氣了,無法,她在指尖放出幾根有些蔫巴的藤蔓,将筆捆在手上,用手腕帶動整隻手去寫字。寫寫停停,停停寫寫,當遠方的巨型空氣樹爆發出磅礴的氣浪之時,那封鬼畫符一樣的信也寫完了,她把筆和寫字闆交還給阿達西諾,小心翼翼地收起信紙。“要我給你送過去嗎?那封信?”

“不用,收信人自己回來的。”她垂下眼,有些神志不清了,恍惚間,好像有個十五歲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憂郁的眉眼,跟自己那死了十九年的師兄雲鶴一模一樣。

“你是棠嗎?怎麼這樣了?”雲鶴還保持着死時的樣子,他擦了擦胸口的刀傷流出的血,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更吓人,不,事實上這樣做之後更吓人了……

“你來幹什麼?”

“來看熱鬧。雖然說師父講過你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會有劫難,沒想到挺到現在了啊……”

“你但凡好好看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也活不了多久了……”

“事實上,”他蒼白的手指在海棠因為消瘦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順着骨頭滑動:“是有個淺綠色頭發的孩子讓我來看看你現在的狀态。現在……看樣子,我估計還有三周。”

“這麼久?”她忽而崩潰地哭了起來,這個病已經折磨了自己五年,還有三星期左右就能解脫了。

“先别哭,不光是這個目的,那個青年還讓我告訴你死的時候該怎麼做。”

“?”

“你在還剩一周的時候去萬峰山,就是我們以前修煉的地方,那裡你應該有段時間沒去了,現在,主峰陽坡的位置長了棵巨大的垂絲海棠樹,我們以前一起去過一次。你找到最光滑的那塊地面,躺那,什麼都别穿,就面向上平躺,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對應心髒的位置,那個青年會親自來接你離開的。”

“嗯……對了,你當初不是嘲笑我會單身一輩子嗎?”“看你手上的戒指就知道了,這是當初你救的那個人送的。”雲鶴的語氣極其平淡,“但你根本就沒喜歡過他,當初答應他隻是因為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加上其實你知道他喜歡你很多年,同情心泛濫才編出什麼《十八歲以前沒有那種想法》,否則我不會相信你這家夥會平白無故和一個能大大方方擁抱的人在一起。你應該知道喜歡都是小心翼翼地,可你呢?那天我看清了你們擁抱時你的表情,不是對愛人久别重逢的喜悅,倒像是朋友死裡逃生的慶幸。都三十了,有點長進行不行?”

“……”

“我知道跟你說這些也沒用,别忘了我說的話就行。我跟師父們從來都沒怪過你,那天你就是回來了也改變不了我們被殺的命運,我很慶幸當初放你回去了一趟。”

“我走那天……你們會來接我嗎?除了你剛剛說的那個人?”

“不能,我隻能顯現這一次,等那人送你到了地方,我們會再見面的。”他的身形變得模糊,一起身便消失了。

“我……會的……”

“什麼會的?”阿達西諾沒聽到她剛才的對話,隻聽到這最後一句,還以為她是開始出現精神錯亂了,畢竟是癌症晚期會出現的症狀,就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辦正事的小松等人已經回來了。

“小花!”小松飛奔着跑到她身前,仔細觀察了她的狀态,還好,再撐幾天應該沒問題,萬一這個時候她沒了,可能小松接下來不會有心情去料理任何食材。

很快他就不需要擔心了——他自己也快死了。

就是他們在慶祝air的捕獲成功時,小松被人鑽了空子,被悄無聲息出現的鐵平一擊穿胸,捏爆了心髒。沒辦法了,慶祝是肯定不能繼續下去了,當務之急是小松的心髒問題,他們得趕緊前往第七大陸,捕獲pair,隻有這樣才能救回小松。雖然他們極力勸阻海棠不要同行,但她還是堅持要去,他們拗不過她,隻能随她去了,幸好她沒有添亂,pair的捕獲有驚無險,小松救回來了,胸口多了個疤,不過沒關系,平時拿衣服擋上就行了,沒人會注意到的。

到了第六大陸時,就要進行第二次分組了。這一次是分組去各個大陸捕獲剩餘的菜單。海棠估摸着是時候了,就提出要跟去第四大陸的薩尼還有萊布貝亞拉一起去,并且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不是earth,而是某件無關緊要的事,隻是順路,不需要另外送她到哪。

去的路上,她開始呓語,薩尼他們知道這樣的症狀,便沒搭理她,直到到了earth所在的衰老洞穴,她仿佛才恢複了些神志,揮手與他們告别,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海棠活着的樣子。

“我記得……主峰在……那個方向……”她顫顫巍巍地往記憶中的方向走。

沒人來攻擊她,甚至都沒人留意到她,第四大陸已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所有生物包括蛇王母蛇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Neo已經蘇醒,分支已經開始前往各個大陸進行覓食。

她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到被燒的焦黑的山腳下——這才是主峰。地皮開始湧動,一點一點把海棠往陽坡的位置推。好像到地方了,但樹呢?别告訴她那根光秃秃的玩意就是……

她四處張望,沒看到其他的樹,好吧,就是這個了。

她按照指示,慢慢褪去衣裙,整齊地疊放在一旁,又平躺到最光滑的地面擺放好手的位置。就在她做完一切的瞬間,焦黑的垂絲海棠樹突然迸發出無窮的生命力,花開了滿樹。

不知躺了多久,起風了……不對,是其他地方打架掀起的勁風!這股勁風刮落了樹上的花,花瓣卻不受風向的影響,一片……兩片……落到了她身上,一點點覆蓋了枯骨,天,黑下來了。

日食隻有幾分鐘的時間,但這幾分鐘時間地球已經跟世界末日沒什麼區别了,各種招式導緻的地震,海嘯,火山爆發,一樣都沒落下。

她還想着再見小松一面的,但怕小松受不了,在痛苦中失去知覺,默默斷了氣。

她在黑暗中沉淪了很久,直到一束光打出,走來一個淺綠色頭發的小孩子,右耳後别有一朵白色單瓣栀子花,看着像是女孩子的打扮,那似乎是裙子?,她雙手捧着一套衣服走到她面前跪下:“母親,是時候了。”

“你……你叫我什麼?”

“您忘了,我是您的養大的,我在嬰兒時期被生母托付給您,在我懂事後就給了我引魂靈的職務。我來接您回去了。”

“……我叫什麼?”

“青棠。”

“你又叫什麼?”

“您沒給我起名字,大家一直都叫我引魂靈。”

“我不是死了嗎?”

“确實死了,都是靈體狀态存在的人物。母親,請換上我帶來的衣物,随我回去吧!”

“好。”

這套衣服好像是長袍,穿在身上很輕盈,還有股極淡的花香。海棠披上衣服後又問引魂靈:“我走之前能再去看眼我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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