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裹挾着腥風襲來的刹那,一道黑影從斜刺裡沖出。沈清晏的師兄橫劍格擋,玄鐵劍與淬毒銀針相撞,迸濺出的火星照亮了閣主扭曲的面容。"老東西,當年你叛逃血衣樓,今日正好一并清算!"閣主甩出軟鞭纏住師兄手腕,猛地一扯,将人拽入殺手包圍圈。
沈清晏心急如焚,卻被三名黑衣人死死纏住。謝無咎的佩劍在他手中揮舞,劍刃上凝結的血珠不斷滴落。混戰中,他瞥見小李被匕首刺穿腹部,踉跄着倒在自己腳邊。"沈大人...快走..."年輕人氣若遊絲,染血的手卻仍死死攥着一卷密函,"這是...血衣樓安插在禁軍的名單..."
"不!"沈清晏的嘶吼被金屬碰撞聲淹沒。他揮劍斬殺近身的殺手,卻感覺千機散的餘毒在體内瘋狂肆虐。眼前開始泛起黑霧,呼吸間全是鐵鏽味,後背舊傷崩裂,鮮血浸透了衣衫。恍惚間,他仿佛看見謝無咎立在火光中,蒼白的臉帶着溫柔笑意:"晏晏,活下去。"
"沈清晏!接着!"師兄的喊聲刺破混沌。沈清晏本能地擡手,接住一枚刻着血衣樓圖騰的令牌。那是謝無咎作為執刃者的信物,此刻在火光中泛着詭異的暗紅。師兄被閣主的軟鞭纏住脖頸,卻仍奮力喊道:"用它...調動暗樁!"
閣主的笑聲陰森刺耳:"蠢貨!就算你拿到令牌,沒有皇室密令,也不過是廢鐵!"他猛地發力,師兄的喉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沈清晏眼睜睜看着那個如父如兄的人癱倒在地,瞳孔裡的光芒漸漸消散。
"啊——!"沈清晏徹底失去理智,揮劍沖向閣主。可就在此時,洞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馬蹄聲。一名血衣樓探子跌跌撞撞闖入:"不好了!朝廷大軍将整座山包圍了!聖上親自下旨,要将所有人斬盡殺絕!"
閣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也沒料到聖上将事情做絕。他惡狠狠地瞪向沈清晏:"算你狠!不過别以為能逃得掉!"說罷,竟帶着殘餘殺手從密道倉皇逃竄。
山洞内,活着的人已寥寥無幾。沈清晏跪在滿地血泊中,顫抖着将師兄和小李的屍體擺正。謝無咎的令牌在他掌心發燙,而手中的密函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刺痛雙眼——原來禁軍統領、禦林軍校尉,半數以上皆是血衣樓的人。
"沈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幸存的死士們圍攏過來,眼中滿是恐懼與期待。遠處傳來火把的光芒,朝廷軍隊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沈清晏望向謝無咎的屍體,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血衣樓不該是權力的刀,而應是正義的劍。"
他緩緩起身,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态的潮紅:"我們去祭天大典。"見衆人驚愕的表情,沈清晏舉起令牌,聲音雖弱卻字字千鈞,"這枚令牌,再加上禁軍名單,足以讓聖上的真面目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