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盒子裡飛出去。”
這句話如同一道響亮沉重的鐘聲重重的撞在冉輝的心口,冉輝整個人随之一震,然後猛然回神,他睜開雙眼,騰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緊接着,後腰傳來一陣酸痛,冉輝當即嘶了一聲。
身下的床闆發出沉悶的吱呀聲,一個巨大的黑影在一側豎起。
“怎麼了,”秦朗聲音沙啞,語氣焦急,“哪裡不舒服?”
确定冉輝沒事,他的語氣這才松懈下來,變得有些慵懶,“做噩夢了?”
冉輝搖搖頭,他重新躺下,把自己的腦袋安置在秦朗滾燙的胸膛上,他道:“沒有,隻是夢見一些以前的事。”
胸腔處毛絨絨的觸感讓人覺得心安,秦朗閉着眼睛嗯了一聲,道:“很重要的事?”
冉輝沒立刻回答,空氣安靜了三五秒,他這才思忖着道:“很久以前的事,本來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
秦朗略微側了下身體,讓冉輝躺得更舒服,他大臂一撈,把冉輝牢牢地鎖住。
雖然頭腦有些犯懶,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冉輝語氣中那點若有似無的低落。秦朗哄孩子似得在冉輝身上拍了兩下,道:“别想了,睡吧,需要我給你講故事嗎?”
講故事?
這三個字瞬間戳中冉輝的敏感//點,他連聲道:“不用了,不用了。”
秦朗哦了一聲,聽上去有些失望。
冉輝:“……”
心裡糾結了一會兒,冉輝又道:“那你講吧。”
秦朗環着懷裡的人,他在大腦中快速搜尋一番,找到一個有趣的探險小插曲。
他一遍講着故事,一遍睜開眼睛朝冉輝看去。
曾經他們都還在紅塔基地的時候,他也經常像這樣在事後給冉輝講故事。
周圍的牆壁雪白而冰冷,他們是唯二溫暖的生物體。
小故事很短,秦朗很快就講完了。他低頭再次朝着冉輝看去,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黑暗,他看見一雙極其漂亮的綠眼睛。這雙綠眼睛顯然毫無睡意,正輕巧靈動地到處轉。
秦朗:“……”
“秦朗,我感覺你在看我,”綠眼睛的主人突然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察覺不到,所以目光才那麼放肆!”
這有什麼,橫豎自己都已經獲得正式身份,目光再放肆都是在合情合理的行使自己的基本權益。
于是,面對冉輝無理的質控,秦朗滿不在乎得哼了一聲。
冉輝:“……”
似乎察覺到冉輝那種微妙的心情,秦朗極其大方的邀請道:“你也可以看我,我非常歡迎。”
冉輝:“……”
短暫的無語過後,冉輝忽然想起來個事,他在被窩裡顧湧了兩下,更緊密地與秦朗肌膚相貼,他好奇地問道:“你跟别人也是這樣說話的嗎?真的沒有人想揍人嗎?”
秦朗:“……”
說實話,秦朗從未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止有何不妥,一來他不善于表達,面對外人也懶得說話;二來或許是外表原因,一直以來也極少有人上前主動找他搭話。
面對這個問題,秦朗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十分誠實地說道:“差不多,不過應該沒人打得過我,如果是一對一的話。”
聽見這個回答,冉輝先是一愣,然後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他可算是明白了,這人完全就是看着自己那張線條冷硬的俊臉強行給自己塑造冰山人設。
“秦隊啊秦隊,”冉輝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怎麼那麼自大,”那麼可愛。
秦朗沒吱聲,在武力值方面,他可是自信得很,畢竟這是他第二值得炫耀值得驕傲的事。
而第一值得炫耀值得驕傲的事是……
他低頭往下一看,懷裡的Omega笑了半天,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的屁股和後腰還在痛,現在正愁眉苦臉的捂着屁股哎呦。
這回輪到秦朗笑了,在他笑了幾聲以後,胸口處忽然被人錘了一拳。
冉輝又羞又氣,眼眶和耳根都紅得燒起來,他色厲内荏道:“不許笑!”
秦朗眉頭一揚,心說人都哄到手了,誰還聽你的。
心裡這樣想,口中卻止住了笑聲,手上還很老實的去給冉輝揉腰。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正好聲好氣低三下四的自我檢讨:“我錯了,不笑了,你别氣,眼睛都紅了。”
冉輝把頭往他懷裡一埋,這下是完全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