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赫爾修斯在一扇門前站住。
門鎖的藍光掃過手環,發出嘀得聲響,然後咔嚓一聲打開一條細縫。
赫爾修斯推開細縫,擡腳往裡走。
會議室的窗戶上挂着厚重的窗簾,這使得房間裡分外黑暗。
一個巨大的立體光屏漂浮在空中,光屏的藍光幽幽的照亮坐在會議桌旁邊的秦朗和慈安。
赫爾修斯在座位上坐下,她對着秦朗笑了一下,開玩笑似得說道:“又見面了。”
短短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裡,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見到秦朗。
前兩次本來可以合并成一次,誰想到這人昨晚非要臨時離開一下,把一場述職報告生生分成兩場。
赫爾修斯原本還擔心他昨晚不會回來了,可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脫離溫柔鄉,頂着冷風,漏夜前來,繼續他未完成的報告。
這次“打獵”任務的突發情況比較多,秦朗需要對這些情況逐一說明,以至于他的述職報告直到今天上午才結束。
報告結束,衆人散去,各自去做各自的事,赫爾修斯卻把秦朗留了下來,并吩咐他通知慈安,下午開會。
開會的主要内容是這次任務中遭遇的人類變異體。
記錄儀的畫面在光屏上滾動,放大的畫面中,能看清人類變異體的每一絲毛發,視覺沖擊十分之大。
赫爾修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就在這個瞬間,她的餘光瞥見她手下的兩名得力幹将——秦朗和慈安,竟然在偷偷開小差。
慈安不止為何瞪了秦朗一眼。
秦朗無所謂的、甚至态度猖狂地楊了下眉毛。
慈安面色上明顯帶着着怒氣,他沖着秦朗煩了個白眼,似乎再說:Alpha都是這個死德行。
目睹了一切的赫爾修斯:“……………”
此時的她還沒來得及翻看,那份由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交上來的冉輝的體檢報告,因而暫時還不知道體檢報告中的内容。
此時因為沒有收到短信從而缺席複查的冉輝,也不知道為了給自己的體檢數據進行造假,慈安承受了多麼大的心理壓力,畢竟這件事極大的違反了他的職業道德。
冉輝是個什麼樣的人,慈安一看便知,就算他不願意暴露自己身體的秘密,也不會采用這樣的方法。他最多隻會在自己的體//液樣本中混入一些燕雲開的信息素,絕對不可能直接缺席。
真相呼之欲出,造成冉輝缺席的主要原因隻可能是秦朗在其中動了手腳。
思至此處,慈安再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對面的Alpha。
秦朗的眉頭一動,坐着口型道:“他願意。”
慈安:“……”
赫爾修斯:“…………”
赫爾修斯咳嗽了一聲,把秦朗和慈安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空中的光屏上。
光屏上的人類變異體肢體扭曲的走在布滿煙塵的荒原上,他們的腳上拖着層層疊疊的肉瘤,脖頸上頂着的肉瘤讓他們的脖子怪異的扭曲,不由自主的向前伸去。
最令人感到膽寒的是他們的眼睛,那一雙雙布滿細小格紋的黃色眼睛看上去既空洞又擁擠。
看着記錄中的畫面,慈安的眼神帶着濃重的疑惑,作為每一場事件的親曆者,他能看得出來上交的錄像明顯是被人修改過的,錄像中缺少了後面最為關鍵的一段。
秦朗為什麼不把所有的錄像全部上交,又為什麼要那麼嚴肅的告誡自己,不要把冉輝體檢報告交給任何人。
到底是冉輝身上的秘密過于龐大,以至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還是因為五年以來晴朗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過基地裡的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也包括赫爾修斯?
這個認知讓慈安感到有些洩氣,心裡也有些難過,他幅度輕微地搖搖頭,似乎想甩掉這些負面的情緒,讓自己的思考重新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
秦朗的目光從光屏上下移,在不經意間掃過慈安和赫爾修斯的表情,事關冉輝,他所有事情都必須十分謹慎。
在黑暗的空間和藍色的幽光映照下,赫爾修斯的目光顯得深不可測,他細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哪怕他也不知道染會的身體上到底藏着怎樣一個秘密。
記錄儀中的畫面跳轉,油畫一般的綠色出現在眼前,巨大的鳳頭蜂鷹變異體抓着一具潰敗的人體不斷的啃食。
這是A級變異區中的影像。
這兩段影像加在一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聯想到一種昆蟲——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