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的小神君總是不消停的,炳靈生辰,東華帝君特意準備了禮物為他慶生,得知這小家夥跑到凡界偷吃自己貢品,臉色不禁黑了幾度。
面對伯君責罵,炳靈立刻委屈了模樣,躲到母親懷中,逗弄着掌心的血蝶。蝶兒欣喜地往他手心蹭了蹭,又恐驚擾了他,乖巧地停在指尖。
“長兄且息怒,三郎年幼,自然頑皮了些。”
淑明後眉眼彎彎,見小兒委屈模樣,早軟了心腸,哪裡舍得責怪半分?
“凡界濁氣極重,三郎元神有傷,君娣休要将他慣壞了去。”
炳靈忙扯了扯母親衣袖,道:“母親,凡界的食物可好吃了,下次三郎給母親帶回來,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東華帝君一口氣上去險些下不來,黑着臉将養魂湯端到他面前。見他抗拒模樣,東華帝君額上青筋忍不住跳動幾下。
“怎麼?沒凡界那燒雞好吃?”
帝君喂少年喝下養魂湯,發現他臉色有異,忙探他神脈。
“何人膽大包天,竟敢召你魂魄!”
帝君臉色忽變,以神力護住炳靈魂魄,少年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斷開他的神力。
帝君急道:“你休要胡鬧!”
少年唇角微勾,如畫的眉眼殺意不減:“君伯莫急,想要我的魂魄,也得有這命拿才是。”
‖ 人界
洪錦兵至佳夢關,連斬三将,佳夢關主将胡升乃上降書,豎起周旗。
胡升弟胡雷乃火靈聖母弟子,被龍吉公主破其替身之術,斬其首級,号令轅門。
火靈聖母為其報仇,令胡升又拽成湯旗幟。
火靈聖母點兵三千,欲煉火龍兵。
三千大漢俱穿大紅,撰“風火”符印,一手執刀,一手執幡。
胡升不禁稱奇:“這三千人馬不過肉體凡胎,如何通得了禦火之術?”
火靈聖母笑道:“自然不夠。”
“師父,人帶來了。”
一名童子背一物而來,火靈聖母擺手,童子将其放下,默默退到一邊。
火靈聖母将白布揚起,隻見一紅衣少年靜靜地躺在其中,腰配玉帶,額纏抹額,雖毫無生機,其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仍令人忍不住折服。少年俊美的容顔好似精雕的藝術品,讓此間天地皆失顔色。
少年雙眸緊閉,火靈聖母往他口中放入一珠,慘白的容顔現出些許血色。
胡升大驚,顫聲道:“常言曰死者為大,道長豈能盜人屍首,對亡者不敬!若其在天有靈,豈非降下天譴!”
火靈聖母伸手撫上少年如玉的面龐,好似在欣賞一件佳作。
“那又如何?此子□□雖滅而靈力未歇,他的身體,是火雲旗最佳的容器;他的魂魄,亦是火龍兵最好的養料。想想還真是有趣,他們的先行将軍,為了保護他們血盡而亡,不知他們,下不下得去手?”
火靈聖母手執攝靈幡,為引天化之魂,作法七七四十九日,。
紅衣少年一雙鳳眸陡然睜開,如墨的瞳空洞無神,隻見掌心熊熊烈焰,少年反手揮出一面赤色小旗,三千火龍兵齊齊跪地。
火龍兵背上'風火'符印大亮,幡下火焰燃起,直通天際。火靈聖母大喜,于校場操練火龍兵。入目一片赤紅,三千火龍氣勢森然,幡下赤焰耀如烈日。少年眼中無一絲波瀾,機械般操縱着三昧真火。
火龍兵既成,火靈聖母令胡升讨戰。洪錦帶左右将官出營,直取胡升。
火靈聖母催開金眼駝,仗劍相迎。洪錦欲以旗門之術誅火靈聖母,豈料火靈聖母祭出金霞冠,一時間,霞光萬丈,将火靈聖母籠罩其中。
金霞冠光芒過盛,霞光之下,洪錦不見火靈聖母,被火靈聖母一劍砍上照前甲。洪錦負傷,逃回大營。
火靈聖母招三千火龍兵沖進大營,為首少年紅衣烈烈,一劍開路。刹那間,火光四起。一似火輪飛上下,又如火鳥舞西東。
烈焰席卷而來,洪錦的眸子陡然睜大,見為首少年與天化一般模樣,心有顧慮,很快便亂了陣腳。
龍吉公主在後營聽得三軍呐喊,提劍上馬,見馬上少年,瞳孔猛然一縮。
“天化!”
公主驚呼,少年恍若未聞,一雙鳳眸絲毫不見往日神采。隻聽一聲鈴響,少年渾身一震,率火龍兵沖進大營。
“天化,你且看清楚我是誰嗎!你忘記你父親是如何教導你,你當真要與我們刀劍相向嗎!”
随着龍吉公主的驚喊之聲,天地似乎寂靜一瞬。初見武成王,她隻當巧合,與兄長有幾分相似罷了。那時天化身中火鴉之毒,她當是什麼乖巧人兒,小鹿般的眼睛看得人心都軟了幾分。待他傷好了些,日日歡聲不減,惹了禍事,便被自家爹爹揪着耳朵拎回家去,也不知舍不舍得責罰。
龍吉公主不知天化如今是何狀況,不敢舉劍傷他,隻求喚回他一絲理智。
見天化往日神采飛揚的眸子不見半分神采,龍吉公主不肯還手于他,天化卻止了步子。公主一喜,以為天化記起她來,卻有一塊金光奔至面前,火靈聖母一劍劈來,公主負傷而逃,至六七十裡,收拾殘敗人馬,立住營寨。
夫婦二人驚疑未定,立刻修書一封,往汜水關求援。
‖ 汜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