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欣盯着手機屏幕，指尖在兩條面試通知上反複摩挲，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腔。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同時收到來自秘書部和宣傳部的第二輪面試邀請。

短暫的驚喜如煙花般炸開後，焦慮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沒。因為兩個部門的面試時間段剛好撞在了一起。

“這簡直就是世紀難題啊！”珂欣急得在宿舍裡團團轉，嘴裡不停地嘟囔着。手背手心都是肉，兩個部門她都想去，卻又隻能選其一，這種煎熬讓她坐立難安。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苦惱！”這時，墨寶從一旁探出頭來，給她支招道，“你去完一個，再去另一個，不就好了！”

珂欣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來，糾結道：“那我要先去哪一個？”

“當然是先去秘書部啊！”墨寶掰着手指頭給她分析，“秘書部有嚴格的出場序号，錯過就沒了。宣傳部隻是在規定的時間完成一幅作品，你就說班級裡有事，要遲點過去，他們肯定會通融的。”

珂欣咬着嘴唇，眉頭擰成了麻花，思來想去，覺得這也不失是個好辦法：“好，就按你說的做！”

計劃就這樣在珂欣的忐忑中如期進行着。

秘書部的第二輪面試是模拟職場應聘，然而，現場氣氛卻緊張得讓人窒息。而扮演起面試官的師姐們也不像第一輪面試那般随和，個個神情嚴肅，眼神冷厲，如同寺廟裡的十八銅像，兇神惡煞的。就連抛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顆原子彈，讓人汗流浃背，如臨大敵。

盡管珂欣為了這場面試，提前做了無數次的模拟，把可能出現的問題答案都背得滾瓜爛熟，可真正到了現場，她的腦子還是像被一團亂麻纏住了一樣，反應遲鈍，語言表達也磕磕絆絆。面試官的眉頭越皺越緊，珂欣的心也越來越涼，她感覺自己的希望正在一點點破滅。

好不容易熬完秘書部的面試，珂欣顧不上喘口氣，拔腿就往宣傳部的面試地點狂奔。因為，距離宣傳部第二輪面試結束，還隻剩下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一進宣傳部的教室，珂欣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加至時間緊迫，她隻能匆匆掃視了一圈畫作，挑選了一張看起來相對簡單的圖片進行臨摹。

可當她拿起畫筆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不聽使喚，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畫出來的線條歪歪扭扭，像一條條扭動的蚯蚓，根本不成樣子。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心越着急，手就越拉垮，畫出來的圖形也越發淩亂，仿佛被一陣狂風肆虐過的廢紙。

就在珂欣瀕臨崩潰的邊緣時，秀慧師姐發現了她的異常，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撫道：“不着急，還有時間，慢慢來。”

珂欣擡起頭，眼眶發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程遠師兄走上前來，伸手一把抽走了她桌面上的畫紙，給改換上了宣紙，又遞過來毛筆和墨水，沉聲道：“第二輪面試沒有作品限制，毛筆字也是可以的！”

珂欣愣愣地接過毛筆，這才發現毛頭已經被提前浸透過，變得柔軟細膩，正是落筆時最佳的狀态。她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無比誠懇地叩頭感謝對方：“謝謝，師兄！”

深吸一口氣，珂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提起毛筆，直接落筆，在宣紙上書寫。神奇的是，她的手奇迹般地不再顫抖，筆下的字迹也變得流暢而自然。

其實，她的毛筆水平隻處于初級階段，在有字帖的輔助下，還能保證發揮正常，若是失去字帖，發揮的好不好全看随機。但這一次，她發揮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不僅一字不差地把整首詩寫完，還比以往寫過的作品都要完美。

當成交上滿意的作品後，珂欣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她迫不及待地跑到程遠師兄面前，至誠地感謝道：“太感謝你了，師兄！”

程遠師兄依舊以笑臉待人：“商業街裡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們去喝糖水吧！”

“诶！？”

珂欣稀裡糊塗地就被程遠師兄拽到了校外那家甜品鋪，在靠窗的位置落了座。熱氣騰騰的糖水端上桌，她卻沒心思立刻動勺，滿心都是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兄怎麼突然想喝糖水了呀？”

程遠師兄攪了攪面前的糖水，臉上挂着笑，可那笑意卻沒平日裡那般純粹，仿佛摻進了些别的東西。他悠悠說道：“因為吃甜的東西，能讓人心情變好！”

珂欣歪着頭，問道：“師兄，你心情不好嗎？”

“嗯，有點，被某人給氣的。”

“被誰氣了？”珂欣一臉好奇。

程遠見她還是那副懵懵懂懂、事不關己的模樣，便故意闆起臉，提醒道：“你知道我認識你的代班師兄嗎？”

“嗯嗯，我知道，你說過……”珂欣說着說着，突然抿住了嘴，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片刻之間，她想起自己撒謊的事，頓時慌了神，趕緊低下頭，認錯道歉：“對不起，師兄，我錯了，我不該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