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靈青方鼎”在賀雲野手上沒什麼用,隻有金虎所在的白月一族才能發揮出這件寶器的最大作用,但《萬物歸生錄》是賀雲野實實在在想要的。
“為了對付黯獸,我把‘五行陣旗’都借出去了,你怎麼着也得表示一下吧?”賀雲野輕歎了一口氣,仿佛胸中壓着諸多心事。
金虎看他這樣,不由回憶了一下,賀雲野從龍血島底下現身至如今,“五行陣旗”的确沒出場過。
不僅這些,他還想起了島上那位獻祭的冥魂,他本來想出手阻止,賀雲野卻說那冥魂是在救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天你都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金虎後知後覺,這三天時間裡,似乎賀雲野身上經曆了很多事情。
關于尋找愈補三魂七魄的方法,賀雲野正想将前因後果全盤道出,可惜上空有如大軍壓境的洶湧獸潮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先是“轟隆”一聲,賀雲野聽見一道震耳欲聾的暴雷,随後他們緊偎着的峭壁便傳來了劇烈顫動,無數巨石從天而降,翻滾着沉入到千裡之下的海淵深處。
賀雲野揮出一道結界,将幾人納入其中仔細護着,他仰身向上望去,入目的竟是一個個光彩奪目的龐大彩球,懸在上空一動不動,又或者說,彩球是被後方接踵而至的海獸們擠壓到完全不能動彈。
“是獅鬃水母,”賀雲野輕笑一聲,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竟被它們給搶先了。”
獅鬃水母不僅體型極大,速度也是極快,周身密布的觸手不下百數,每一根觸手更是有一丈之長,落在這僅半丈有餘的峽口處,後來的海獸便被徹底堵住了去路。
“真是漂亮……”稍微恢複了神智的冷大夫,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海之下,望着上空連成一片的獅鬃水母,仿佛看見了一條七彩斑斓的九天銀河在飄搖而墜一般,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解旻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無以複加,唇角張張合合,到了最後隻化作一句對金虎的崇拜:“老大,你太厲害了!”
人間的美景他也領略過無數,可若不是金虎,窮盡一生他也不會見識到這樣的奇觀。
不久前,解旻的心中還充滿着無限悔恨與懊惱,他恨自己年輕氣盛不聽父親的勸告,執意要來龍血島,結果不僅害了自己,還一并連累了冷大夫。面對滔天獸潮,他既沒有金虎的仙力可以予以還手,也沒有逃命的法寶可以順利脫身,手上唯有牢牢扯住賀雲野的羽氅,不至于先被幽暗的海水給溺死。
就在他為自己将要葬身魚腹魂歸大海的命運而痛聲悲号時,是金虎從空而降,把他們從獸潮的死亡威脅中解救出來,還送了避水珠讓他們得以在這片海域下成活,這讓他如何不感激涕零!
對解旻的稱贊,金虎很是受用,雖然在仙界的白月林裡,這種光景每晚都能遇見,于他而言不算稀奇,可誰會拒絕一個人發自于内心的贊美之言呢,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選擇的善靈。
金虎搖了搖腦袋,表示:“小事一樁,不必挂懷于心。”
“走吧。”賀雲野招了招手,呼喚幾人繼續下行。
本以為耽擱了一小段時間,塵寰的光影早已深入下空,遁入了黑暗中,不想,賀雲野一低頭,那點若隐若現的銀光仍在原處等候。
“我們走快點。”賀雲野說道。
等他們來到稷封身邊時,卻發現原來要找的藏身洞穴就在此處。
洞穴很寬敞,容納一行人綽綽有餘,幾人走了進去,率先瞧見的是三隻躺在地上被千丈柳捆得嚴嚴實實的妖魅。
商淇姝立于一旁,落霞飛鳥長裙随着海水輕盈地流動,她收起手中的鳳翼長蕭,這一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又化成長簪簪于發上,反而是别于腰間的一側。
“還是不開口,”商淇姝無奈地道,“她們的識海裡面有樣東西,能抵禦鎮靈術的侵入。”
“給過她們機會,她們不要罷了。”稷封應道。
金虎走在最後,他将冷大夫和解旻放下,讓他二人扶着洞壁小心站好,然後二話不說直沖到妖魅們的跟前,擡起前掌便給了那魅魔雷霆般的一擊。
看着被金虎摧筋斷骨的魅魔,衆人沒有驚訝,也沒有一個出聲阻撓的。
那魅魔嘔出了一大口污血,身上痛到極緻,躺在地上哆哆嗦嗦,五官都在抽搐,模樣極為狼狽。
“隻會作惡的東西,”金虎大罵道,“這一掌是替冷大夫還的。”
金虎說罷繞過魅魔,走到那妖獸的跟前,也是同樣重重的一掌。
“嗜殺成性的孽障,這一掌是替解旻子還的。”
三隻妖魅,誰都沒有放過,都被金虎一掌穿透心脈,即是如此,也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這一掌是替海獸們還的。想讓我們鹬蚌相争?你也不怕引火自焚!”
金虎踹完,繼續跑到那魅魔的旁邊,伸出一掌又要落下,但被賀雲野攔住了。
他面上剛露出一點疑惑,就聽賀雲野厲聲道:“解除詛咒的方法呢?快說!”
“哼……”誰知那魅魔竟發出一聲冷笑,“你……你根本就……殺不死……我,我有……何懼……”
金虎一聽,頓時全身毛發都炸了起來,不等賀雲野多言,一掌劈歪了魅魔半個腦袋。
并非金虎手下留情,他知道這些東西能死而複生,還不如留着半條命,好拿去解除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