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一樣,但并不是誰都有這個能力。
或許隻是想想,有些永遠也無法打破屏障,選擇自己自由而任性的一生。
阮吟玥很幸運,她在人生進度條進行到五分之一的時候,找到了寶藏。
她想成為一名演員。
靳南執相比于她,過早繼承家業。
他從來沒告訴過别人,自己想要什麼、喜歡什麼。
好像自己表面光鮮亮麗,但實際并非如此。
“阮吟玥,”他說,“想去海邊嗎?”
她被問愣了,“可以啊。”
靳南執聲音有些低,兩個多小時沒有開口說話,還有些啞了:“有時間一起去吧。”
或許他該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躲貓貓者,将魔術師的道具披在自己的身上,總渴望隐藏什麼。
但在阮吟玥這,他不該這麼壓抑自己的情緒。
阮吟玥選這部電影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靳南執渴望的自由,安迪有;他對生活的期待,安迪有;他在井禺之中的韌勁,安迪也有。
“呀!”
阮吟玥剛一摸手機,看到徐故在他們大群裡喊人,喊來喊去她和靳南執一直沒回應。然後徐故和遲荔又私聊她,還是沒回應。
可能,他倆電影看太投入了,門鈴都沒聽到。
靳南執也拿起手機看了眼,把手機界面展示給她看:“大事不妙。”
他這邊徐故、陳肆渝和謝折屹都來找他了。
半個小時之前,徐故要進行下一場活動了。
然後,五位嘉賓少了兩位。
阮吟玥的放門外,徐故和陳肆渝站在門口。
徐故插着腰,猜測道:“小陳,你說他倆是不是在一間房裡?”
陳肆渝老實回答:“謝折屹說他看見靳南執往這個方向來了。”
徐故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倆……”
兩人面面相觑,有了一些猜測。
徐故不死心再次擡手去按門鈴,這次,門開了。
開門的是阮吟玥。
“小阮啊,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也不回我啊?”
阮吟玥有些不好意思,“看電影看忘記了,手機調了靜音。”
徐故若有似無地“哦”了一聲,腦袋拼命想要往前探,他往哪看,阮吟玥就擋哪。
她笑着打哈哈,“徐導,給你添亂了,我馬上來。”
正當阮吟玥打算關上房門、面露猙獰的表情之前,徐故又插:“哎?靳南執你看到了嗎?我也找不到他。”
這個時候,阮吟玥這破演技充分發揮了作用,别說,她裝得還挺像:“沒啊,我跟他也不怎麼熟啊,人家畢竟是蓋公章的,估計擱哪按戳呢。”
靳南執:“……”我警告你,玩梗請适度。
“啊……”徐故有些尴尬,阮吟玥如此嚴防死守,他就算有了一些猜測也沒法擱她這套話,“那你快些,馬上開始直播了。”
阮吟玥跟徐故比了一個“OK”,然後關上了門。
“小陳,”徐故看着緊緊閉上的門,面無表情地問,“你相信她的鬼話嗎?”
陳肆渝“呵呵”兩聲,“門後有鬼,小心。”
徐故:“……”
房門關上後,阮吟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險。”
擡頭就對上了那雙随意慵懶的眸子,靳南執倚着牆壁站,雙手抱臂,開口:“阮同學,你怎麼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沒有啊。”阮吟玥往裡面走,“幸好他們沒發現。”
他問:“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這話把阮吟玥給問住了。
不是他見不得人,是他們的關系見不得人。
他們結婚隻是兩人私底下的交易,即使辦了盛大的婚禮走了過場又能怎麼樣?假的,永遠是假的。
阮吟玥不知道她能不能無條件接受靳南執對她的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在這段不上不下的關系中沉淪多久,也不知道靳南執以後會不會覺得膩了就和她離婚。
可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啊。
靳南執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去強迫他。
阮吟玥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靳南執,“靳南執,你誤會了,你很優秀,你知道我們的關系的。”
她還是把重點放在了他們這段不可告人的關系上。
靳南執語塞,他喉結滾動,眼神裡的情愫晦暗不明:“那你想和我當真夫妻嗎?”
那時,阮吟玥的世界起了霧,窗外是傾盆大雨。
七月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總有一個人撐着傘在外等你。水窪被人踩着,“嘀嗒”個不停,阮吟玥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
靳南執在她這遲遲等不到答複,心中難免有一絲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再主動一些?
他說:“你不想,沒人能強求你。”
阮吟玥抿了抿唇,聲音很輕:“靳南執,如果我說我想你會怎麼樣?”
靳南執咽了咽口水,心裡難捱得難受,他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然後沖破那無可厚非的壁壘。
他回答得一本正經,沒有絲毫挑逗的成分在内:“會如你所願。”
那場雨還在下。
漸漸,雨停了。耳畔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漸漸消失,于西方而來的風緩緩止住。
行人暗暗道着糟糕的天氣和不順的生活,卻在地平線處,猝不及防與橘黃的溫暖相撞。
阮吟玥能聽到他這麼回答,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她不能奢望靳南執喜歡上自己,她也知道,這段婚姻誰先動心誰就輸了,最後,她回:“靳南執,我們都在等那一天。”
等坦誠相見的那一天,等黎明初起之時,等荒蕪重新複蘇之時。
等野火蔓過山頭,遇上皎潔的明月。
阮吟玥最喜歡的靳南執的一點,莫過于他的坦誠了。
她也希望,未來的自己,别讓靳南執失望。
結了這個婚,兩人很明顯是不想再離的。
靳南執把這個話題岔開了,開玩笑道:“阮吟玥,突如其來的嚴肅,不太符合你的人設。”
“剛剛你不也是的?”阮吟玥有些無奈,陪着他一塊鬧,“徐故該催了,走吧。”
“等等。”靳南執叫住她,“我們分開出去,别讓他們看見了。”
阮吟玥腳尖一頓。
沒等她說什麼,靳南執穿着他的睡衣離開了。
阮吟玥一個人站在原地,幾秒過後才反應過來。
直接往沙發那沖,整個人撲在了上面,捶打着沙發,起來後又拽着抱枕,把頭埋進裡面。
“真是瘋了啊你,阮吟玥!”
她剛才又在瞎說什麼胡話啊!
上學那會兒就覺得靳南執像高嶺之花,不易靠近。
現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如果喜歡,我就表白,”阮吟玥喘了口氣,對自己說,“勇敢一點,靳南執就能收入囊中。”
靳南執:“……”原來我才是被玩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