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硯很冷淡,程稚言又相對陽光,靳南執夾在他們中間。
他們一直打到十二點,玩的都是真的,但打得并不大。
隻是阮吟玥很好奇,靳南執為什麼叫她來?
她隻不過正好會點而已。
掼蛋的對家會根據位置調換的,她一開始都是和靳南執一家,後來就被拆開了。
不難看出,她的技術不到家,隻能用來湊個數字。
最後結算的時候,就程稚言笑的最開心。
“沒關系,下次一定。”程稚言一邊樂呵呵地數錢一邊安慰靳南執和阮吟玥。
幾個小時下來,就他倆輸得最多。
邢硯冷不丁道:“你想着下次從我們這再賺點?”
程稚言不嫌事大,繼續說:“小硯硯,這麼小氣做什麼。”他把錢揣進口袋裡,“再說了,這點錢真不夠我一頓飯的。”
邢硯:“……”得,我窮。
“小六,你不用管他,欠揍他這輩子改不了。”靳南執低頭看了眼腕表,說着事實。
程稚言瞥了眼一旁打哈氣的阮吟玥,咳嗽一聲:“小六不需要你安慰,你和你老婆今晚确實是被宰得有些慘了,趕快睡覺去吧。”
阮吟玥低頭揉着眼睛,細長的睫毛粘合着眼淚微微濕潤。她擡頭去看靳南執,“走了嗎?”
“隔壁有房間,去那休息吧。”靳南執又補充,“晚上開車不安全。”
阮吟玥覺得有些道理,沒再說什麼。
“慢走啊。”程稚言看着兩人的背影,臉上依舊挂着笑容。
等房門被帶上,程稚言才伸了個懶腰,坐回位置上去。
程稚言吐槽道:“小硯硯你也真是的,美女面前不知道給我點面子嘛,還拆我台。”
邢硯反駁:“你純純是該。”他頓了頓,“在外人面前别叫人叫那麼肉麻,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你是彎的。”
程稚言:“……”
“咱倆純純半斤八兩,”程稚言起身去小冰箱裡拿了兩聽冰可樂,距離邢硯一兩米便直接抛給他了。
邢硯面不改色,單手直接握住了罐子,大手骨節分明,連貫地開了拉環。
程稚言往嗓子裡灌了口可樂:“你們警局裡的人不都說你不喜歡女孩子嗎?”他拍了拍邢硯的肩膀,“我好歹談過一段,你潔身自好那麼多年,是打算孤獨終老了?”
“沒邏輯。”邢硯皺了皺眉,“沒遇到合适的。”
到底怎麼樣,才算是合适?
家裡安排相親,父母的标準:相親對象踏實穩定,性格好。
那自己的呢?
隻是邢硯不清楚。
就連程稚言也不清楚。
這時候,兩人才最羨慕靳南執這樣的——
人生裡能有幾個十二年?
十二年裡遇不上一個喜歡的人,很難;十二年裡隻喜歡同一個人,更難。
靳南執一直知道自己先要什麼,至少在情感上,比程稚言、邢硯都要經曆得早一些。
有時候程稚言都為靳南執而感到不值。
在和阮吟玥結婚以前,提到這件事,他好像都是漫不經心的态度。
這讓程稚言一度以為,靳南執已經放下了,他不會再喜歡阮吟玥了。
直到那天在婚禮上看到靳南執。
這家夥,臉從頭紅到尾,婚禮結束立馬就拽着他跑路,就怕讓阮吟玥注意到。
要不是靳霆非要讓靳南執和阮吟玥同車,讓他好好照顧阮吟玥,他絕對會消失一整夜。
不過,他倒是真為靳南執高興。
-
隔壁的房間裡,靳南執和阮吟玥兩人四目相對。
她溫吞道:“就……一張床嗎?”
靳南執很明顯是困倦了,眼睛有些迷離,聲音不僅淡,還拖着長長的尾音:“這酒店房間挺難開的,你睡床吧,我去外頭沙發睡。”
阮吟玥心裡有些糾結,如果不是為了将就着她睡,靳南執也不用去擠沙發。
她回頭看了眼客廳的沙發,和靳南執比起來,要短不少。他睡的話,估計要曲腿了。
靳南執沒等到阮吟玥的回答,摸了摸後頸就往沙發走。
“靳南執。”她輕輕喊他。
房間很大,阮吟玥的聲音也很清晰。
“隻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沒什麼關系的。”音量漸漸小了下去,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靳南執直接怔在了原地,像個機械人一般,遲鈍地回頭去看阮吟玥。
姑娘盤着頭發,此刻已經有些散了。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以及那淡淡的笑容,模糊了她的美。
靳南執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地運動。
他的耳朵紅得厲害,從耳根開始,一直到耳廓。無處宣洩的燥熱裹挾着他,讓他嗓子發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靳南執呼吸微窒。
那一刻,時間在走,窗外偶爾傳來車笛聲。他卻有私心,希望自己能停下來。
靳南執輕笑一聲,倏地湊近:“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什麼?”
阮吟玥的臉頰微微泛紅,昏沉的燈光将暧昧的氣氛拉到了最值。
她咽了咽口水,這話來得順理成章。但莫名其妙的,阮吟玥甚至有些期待。
期待什麼……察覺到自己這種異樣的情感,阮吟玥覺得自己真是瘋掉了,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阮吟玥心中思緒差點亂成一鍋粥,她慌裡慌張重拾自己的理智碎片,又忐忑地将自己的理智拼好。但已經破裂了。
“做就做,反正我們合法。”她說得潇灑随意,轉身就進了浴室。
靳南執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對啊,他們合法。
浴室的門被狠狠關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阮吟玥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為什麼她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不是理智嗎?理智呢?說出這些無理的話是因為她早就失智了嗎?
浴室裡的空間要小一些,燈沒有開。
阮吟玥看着正對着的鏡子裡的自己,小口喘着氣,連咽氣都費事。
這安靜到她能聽清楚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從未有過這麼快。
阮吟玥靠在牆邊,順了順自己的胸脯,她嘟囔:“跳這麼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