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阮吟玥就進組了,按照排班下午才有她的第一場戲。但她上午九點就到片場等了,順便可以看看他們怎麼演的,取取經。
演懸疑劇,往往比那些偶像劇更考驗演技。
她畫好妝去現場看的時候,戲正在拍。
這場戲在舞廳。
《燭行》的女主僞裝的身份是一位珠寶鑒定師,因此經常能夠出現在人多眼雜的地方,以便交換情報。
男主剛轉正,坐船前往路南城與某位電報員接頭,在舞廳剛好遇上了女主。
眼前的女人消失了。
甯珩放輕腳步,仔細聽着四周的聲音。
猛地,他被鎖住喉嚨,整個身子被拖着往旁邊的屏風拽去。
他被迫鎖着,背部緊緊貼住牆壁。
林綏穿着一身酒紅色的旗袍,白皙的胳膊露了出來,手撐着牆,将甯珩圈住。
她緊擰眉毛,“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甯珩蜷了蜷手掌,面色平靜:“小姐,你猜呢?”
“誰知道你要做什麼。”她還是不放他走,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人不簡單。
男人突然恣意地笑出聲來:“小姐,你再這麼下去,我可要叫了。”
她微微眯眸,眼神裡蔓延着無盡的殺氣。
他朝她挑挑眉,“小姐,真的不放我嗎?”
這種緊張的情形下,他竟然有心情開玩笑?
她氣不打一出來,擡腿就想踢上去,巧的是,對方剛好用手擋了下來。
“這位小姐,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哦。”
他笑,趁她不注意,将她的手腕向下掰。這下,林綏被按在了牆上。
兩人對峙着,始終僵持不下。
直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他松開了她,佯裝鎮定地走出來,離開了。
導演拿着對講機:“卡,過。”
陸庭之坐在導演旁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正翻閱着劇本。
甯珩和林綏塑造形象的能力都是無從挑剔的,他們拍戲很快,也不會笑場。
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往往和不熟悉的明星合作,感覺才會來得更快。
陸庭之瞥到了身後站在的阮吟玥,沉着聲,說:“想達到這樣的高度并不容易,但還是有人能夠做到。”他輕輕合上劇本,“等會和甯珩對對劇本,找找感覺。”
阮吟玥有些錯愕,陸庭之剛剛是在跟她說話啊。
阮吟玥的第一場戲就是和甯珩一起拍,她或多或少會緊張的。
“好,陸編。”阮吟玥應下,“對了,傘。”
她把傘遞給陸庭之,“謝謝。”
陸庭之眸子低了低,視線落在了黑傘上。
“不客氣。”但她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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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場由阮吟玥和甯珩打頭,拍完這場之後就等晚上了。
阮吟玥飾演的女三号和劇裡的男主是兄妹關系,被單親母親拉扯大,兩人相處的方式就是打鬧,二十多年從未變過。
兩人提前對好台詞,找了找感覺,當然大部分都是甯珩在幫她。
導演一說開始,甯珩便迅速進入狀态。
某飯店裡。
阮吟玥坐在最裡面一桌,假模假樣将一份報紙立了起來,一聽到門口的歡迎聲,她便把報紙移了位置。
上面有兩個洞,剛好漏了眼睛。
甯珩掃了一眼,便看見了她,不疾不徐地朝她走來。
阮吟玥見狀,立馬把報紙移了回去,佯裝認真看報。
“行了,别裝了,”甯珩把她手中的報紙抽走,“字都是倒着的,怎麼看?”
阮吟玥撅了撅嘴,被戳穿了也不惱。
她埋怨道:“你來這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告訴你你不得跟過來。”甯珩接過一邊服務員送來的水,抿了一口,“就算我不告訴你,你這不是也來了嗎?”
“也是啊。”她笑笑,“現在局勢複雜,統判局的意思是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甯珩的神色凝重,“他們不管,那上層什麼意思?”
“路南現在一分為三,潘局的意思是,能避盡量避。”阮吟玥拿報紙擋住旁邊,小聲評論,“統判局這麼沒擔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遲早得倒台。”
當今路南城一分為三,一側是隻當擺設的統判局,一側是暗地裡耍招的阜滁幫,還有一側則是他們所在的番會。
不遠處傳來賣煙的叫賣聲。
對方殷勤地笑:“先生,買煙嗎?”
甯珩盯了他一會兒,給了他錢,買了一包最便宜的煙。
等那人走後,阮吟玥開口問:“你又不抽煙,買這幹什麼?”
甯珩拿着這一包煙在手裡把玩,笑:“買來給你玩,玩嗎?”
阮吟玥翻了個白眼,“得了吧。”
飯店外來來往往的車鳴聲不斷,甯珩揣好那一包煙消失在了人群中。
“好,卡。”
阮吟玥聽到這聲一下子就解放了,她拍戲的時候手心都在冒汗。
跟甯珩演,不要太有壓力。
“演得挺自然的”甯珩走到她身邊,笑着說。
阮吟玥也回笑,“謝謝,你也很厲害。”
她當然知道自己演得怎麼樣,這場戲又沒有難度,這無非是演員間互相鼓勵的話語罷了。
阮吟玥晚上九點鐘才收工。
齊微雨租了一輛商務車專門送阮吟玥上下班。
“我看你今天在片場還挺快樂的。”
“有戲拍我就快樂。”阮吟玥晃了晃腦袋,“不過話說,你怎麼搞到這劇組的入場券的?”
“我把你的簡曆投進去了。”齊微雨虛假參半地說,“導演看上你了呗。”
阮吟玥皺了皺眉頭,“我不信。”她什麼實力她能不清楚嗎?《燭行》這種大制作,應該無論什麼演員都應精挑細選才對。而且,她哪有什麼簡曆可寫,寫那幾年被剝削的經曆嗎?
然後,阮吟玥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下肩膀,她見齊微雨笑了:“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
“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