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前因後果後,我深深覺得,果然家光大叔也是個非常記仇的人。
再想想同樣記仇的裡包恩,我真的感歎了。
好吧,我現在真的想看看能管住這樣子的家光大叔的人了。
想起裡包恩說起的老師,我再次産生了好奇。
之後我閑着無聊,就看着家光大叔鼓着腮幫子吃着飯團,然後從他那裡拿了點剩下的米粒,想喂一下周圍飛來飛去的小鳥。
但和小時候一樣,我就算把米放在地上,那些鳥兒們還是直接繞過我飛過去了。
對于這種被嫌棄的境地,我十分痛心。
實話講,幾個小時前雲豆對我還算友善的态度,直接讓我産生了一種我沒有被動物讨厭的錯覺。
果然雲豆隻是個特殊例子嗎,我捂着下巴沉思道。
“哈哈,你這個小鬼還是這樣被動物讨厭,和阿良完全不同。”結果看到我對着飯粒,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旁邊吃着飯團的家光大叔,保持着嘴裡塞滿米飯的動作,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
見我盯着他面色不善,他才停止大笑。
“我來給你做個示範吧。”然後家光大叔從嘴上抹下幾顆米粒,沖我招招手,似乎是在說讓我仔細看。
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後讓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他隻是十分簡單地把米粒放在伸出的手掌上,那些剛剛還繞過我飛的小鳥們,一下就乖順地飛到他手掌上,仿佛完全不怕人一樣用嘴啄起了米粒。
等吃完米飯後,還親昵的蹭了蹭家光大叔的手掌。
“家光大叔,你怎麼做得到。”我沉默片刻,然後開口道。
關于被動物讨厭這點,之前我一直覺得是身上帶着殺氣的原因。
于是讓那些小動物覺得危險,所以不敢靠近我。
但家光大叔明顯和我給人的感覺類似,所以照理說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嘿,就是這麼簡單。”見我驚訝的樣子,家光大叔臉上帶着随意的神情。
他開口:“和你這個小鬼招動物讨厭不同,我們家的人可是從小就很招動物喜歡的,果然連它們都覺得你太兇了吧。”語氣裡帶着調侃。
“我不信,家光大叔你肯定做了什麼手腳吧。”對于家光大叔的說辭,我覺得是假話。
然後想了想,我又開口:“如果真的是家族性質的話,那為什麼小時候的阿綱,會被小狗欺負呢?”
小時候阿綱倒黴起來,真的是不管什麼動物都會欺負他。
如果連家光大叔這種性格的人都可以招動物喜歡,那麼性情比他更溫和的阿綱,不可能被動物讨厭到那一步。
動物讨厭他,讨厭得就像····簡直就像讨厭我一樣。
想到這裡,我愣住了。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以前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而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家光大叔回答了我的話。
“是呀,我也很好奇這點。”看着在手掌上停住的小鳥,家光大叔眼神難得顯得溫和了不少,他接着說:“明明我記得更早以前,阿綱和我一樣受到小動物喜歡的。但後來有次我從意大利回來後,就發現事情變了。”他的語氣帶着懷念的意思。
“····”聽着家光大叔的話,我沒有開口。
之後說着說着,家光大叔仿佛陷入回憶一般,說了很多話。
他說道:“阿綱更小的時候,性格方面真的和我小時候差不多。我知道那樣不好,畢竟他不像我小時候,能碰到奈奈和阿良。但我也懂,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夠解決的,所以也隻能放着了。”
提到自己小時候的時候,家光大叔表情有點殘酷。
但講到阿綱的時候,他的眼神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家光大叔其實還是在意小時候阿綱的情況。
“也許因為超直感,他從小就很聰明,也很敏感,表面看着平靜溫和,但性子卻很尖銳。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柔軟了很多,那個時候,我覺得是一件好事的。”說到這裡,家光大叔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但後來,我卻知道我錯了。”
“有了在意的東西,是件好事,但那東西如果是······就不太好了。”他看着我,準備說什麼,但最後隻是含糊了幾句,就沒有提起了。
而對上那雙和阿綱類似的褐色眼睛,我心裡一下有點複雜。
家光大叔接着說道: “不管過去怎麼樣,實話講,我不想阿綱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了,畢竟他也是我和奈奈最為珍惜的孩子。”
家光大叔伸出帶有傷痕的手指,摸了摸那隻小鳥,那隻小鳥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後飛走了。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然後家光大叔看着飛走的小鳥,他把手裡的包裝袋丢到紙袋裡,然後站起身。
這時候他在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頗為認真,不再像剛才一副裝傻的樣子。
“我不相信你這個小鬼。”他直接道:“但既然裡包恩說你行,所以我也沒辦法了。而這次的話,你是真心站在阿綱他這邊吧。”
随後家光大叔就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裡帶着審視和探究,就像保護幼崽的公獅子,表情顯得警惕而具有攻擊性。
當他開口的時候,周圍的氣氛也凝固起來,空氣裡彌漫着一種緊張的感覺。
看着對面的家光大叔,我突然想到很多。
想到剛才在醫院他把我抓起來的樣子,又想起小時候他在院子裡追着我跑,硬抓着我轉圈,結果先把自己轉暈,對着我傻笑的模樣。
但最後,我隻是平靜地開口:“嗯,是的。”
說了這麼多,原來是需要我正式表态嗎。
那麼,我就給他我的态度。
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了,我垂下眉。
之後我和家光大叔對視了片刻,确認雙方都沒有什麼其它算計的意思後,氣氛才突然放松起來。
“你這個小鬼答應的這麼爽快,我就放心了。”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家光大叔就大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嫌棄似的躲開了,他就自顧自地說道:“今天不錯,霧之指環解決了,還吃到了好久沒有吃到的醫院早餐,也看到久違的院長吃癟的表情,真是謝謝你這個小鬼了,哈哈。”
“這個沒什麼,還是談談城島犬和柿本千種的事情吧。”我說道。
畢竟雖然那些家族襲擊事件裡,六道骸才是主犯,城島犬和柿本千種算是幫兇,但他們兩個手上卻是真的沾了不少黑手黨的血。
現在如果想保下他們兩個,除了需要解決那些想報仇的家族幸存者,還需要的是複仇者那邊的态度。
其它的安撫措施,以彭格列的地位,家光大叔出面的話,那些家族肯定不敢再說些什麼。
想到這裡,我搖搖頭,這就是權利的好處了。
但在黑手黨界有着絕對權威的複仇者監獄,卻不是那麼容易說服了。
從以往的資料看,那些散發着不詳氣息的複仇者們,可是很少接受外界的條件的。
他們一向是黑手黨界最為公正的存在,象征黑暗世界絕對的規則。
所以說,就算現在可以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還在監獄的六道骸身上,但也要複仇者監獄那邊願意接受這個說法。
畢竟明眼的人都知道,和蘭洽先生當時那種被*操控的情況不同,城島犬和柿本千種是六道骸的忠實追随者,所以根本不存在為罪名開脫的條件。
“所以說,關鍵是說服複仇者監獄那邊吧。”看着眼前人來人往的街道,我對着旁邊的家光大叔開口,“而他們兩個的蹤迹,家光大叔你已經有消息了吧。”
“嗯,我一直派人跟着他們,否則以那兩個小子受傷的程度,早就被往日那些仇人給綁了。”家光大叔說道。
“這件事就交給你這個小鬼主導了。”家光大叔看着我,直接一副推卸責任的樣子,他開口:“畢竟我讨厭和那些陰氣森森的家夥打交道。”之後他直接揮揮手就回家了,說什麼要和奈奈阿姨溫存一下啥的。
而我則是沉默片刻,就準備去并盛中學找夏馬爾。
其實我早知道,這件事八成回落到我頭上,所以也沒什麼反對意見。
所以我和家光大叔談起這個,隻是為了拿到全權處理這件事的口頭指令罷了。
既然家光大叔已經開口了,我也可以去做其它事情了,交涉的事情可以後續處理。
畢竟照昨天和裡包恩還有家光大叔商量的,為了保證獄寺同學到學校來找夏馬爾的時候一定能找到他,我必須保證夏馬爾一直呆在醫務室。
在去學校的路上,我就接到了黑手黨樂園那邊的消息。
在昨天得到我的消息後,可樂尼洛和歐涅遜二學長就離開了黑手黨樂園。
那個金發的嬰兒先行一步,目前應該已經和裡包恩他們在醫院會合了。
而歐涅遜二學長晚點到,我稍微思索了下,等歐涅遜二學長到了,就直接帶他去找藍波現場看看十年火箭筒吧。
畢竟那是藍波的東西,我直接拿走也不太好。
等我到達學校後,就發現學校還是很熱鬧。
雖然阿綱他們都請假了,但并盛其它學生還在正常上學,所以學校裡還是和往日一樣顯得十分充滿青春氣息。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今天整個學校的課程安排,然後直接擡起步子就走向學校遊泳池附近。
然後毫不意外的,就抓到了蹲在旁邊的夏馬爾。
等下會有女學生們過來上遊泳課,所以這個打着校醫接口的不良醫生肯定會在周圍亂晃。
見到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時候,強裝鎮定的夏馬爾努力嚴肅了表情。
他開口:“我隻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學生受傷,才不是偷窺呢。”
“是嗎,那現在應該沒有學生受傷,夏馬爾老師,我有事找你談談。”我平淡地開口,之後我不顧他的掙紮,就拖着他的領子把他拉回醫務室了。
自從我上次黑曜襲擊的時候折了他毒蚊的幾條腿,加上從未來的一平那裡知道未來他的毒蚊會有更多死在我的手上後,他每次看到我都滿臉悲憤。
而之後大白天也不能出去晃蕩的夏馬爾,回到了醫務室後,就當着我的面,直接賭氣喝起了啤酒。
見他不高興,我也沒說什麼,隻是和他聊了一下彭格列那邊的事情。
過程中,這個流氓校醫還是一副醉鬼的樣子,滿臉的不在意,絲毫沒有黑手黨界天才殺手的姿态。
“夏馬爾老師,裡包恩的意思,你應該知道了吧。”見他醉醺醺的樣子,我歎氣,然後說道:“等會獄寺同學,肯定會過來找你的。”
“哎呀,你們幾個家夥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總是這種态度,我也很忙的。”喝醉的夏馬爾老師,一臉氣憤,他說道:“都沒有問我有沒有這個閑工夫,而且徒弟啥的,我甯願找幾個年輕的女孩子。”
“·····”我盯着他沒開口。
“啊啊,你這小鬼别這樣盯着我,太可怕了,我不會再讓你欺負我的毒蚊了。”夏馬爾大叫起來,他警惕地看着我,似乎深怕我又把他的蚊子抓走了。
“放心,我不會去抓了。”我擺擺手,暗示我現在沒時間去抓他的蚊子,然後說道:“我調查過了,夏馬爾老師你和獄寺同學的父親認識,所以你還是很在意獄寺同學的吧。”
夏馬爾這個流氓醫生一直說着自己隻治療女孩子啥的,但上次黑曜襲擊中,他還是選擇幫助重傷的獄寺同學治療,去幫助阿綱。
這就可以說明,在夏馬爾心中,獄寺同學的分量還是挺重的。
所以我之後就專門針對性的查了下資料,發現之前的确有東西漏掉了。
夏馬爾的确曾經在獄寺同學家裡呆了一段時間,雖然時間很短。
“哎什麼在意不在意的,我最讨厭這些髒兮兮的男孩子了,這說法太惡心了。”似乎不滿意我的說法,夏馬爾嫌棄地拍拍桌子。
“哦,是嗎。”随後我隻是望着他。
“好好,我說實話,他玩炸*彈的确是我教的。”夏馬爾抖了一下,他開口:“但現在我絕對不會管他,畢竟他沒有看到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他繼續這樣的,就算把自己炸死了,我也不會管他。”說到這裡,夏馬爾的表情嚴肅起來。
“重要的東西?”我重複了一遍,然後想了想獄寺同學的狀态,然後說道:“夏馬爾老師你說的是獄寺同學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哦,你這個小鬼也看出來了?以他的實力,你應該還不會看入眼才對吧。”聽到我的話,夏馬爾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似乎在他看來我根本不可能關注獄寺同學。
“當初他剛來并盛不久,就可以采取拉着我一起死的爆炸陷阱了。”沒有管夏馬爾的調侃,我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實話說,這麼視死如歸的人,連我都驚訝了。”
見夏馬爾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接着開口苦:“畢竟論實力差而言,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但那個時候,獄寺同學就選擇這麼做了。”
“拉着你這個強得變态的小鬼一起死?”聽到我的話,夏馬爾皺起了眉頭,他說道:“什麼,那個臭小子還做了這種荒唐的事情。”
發現我看着他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馬上又恢複成一幅醉酒大叔的樣子,他開口道:“啧啧,果然這麼多年,他沒有一點成長呀。”
“我才不想管你們這群小鬼呢,自己鬧去吧。”夏馬爾直接說道。
“可是如果老師你真的不是在乎,你也不會這麼生氣吧。”我指出這個事實。
“我才不管那個臭小子。”被我的話說的一哽,夏馬爾看着我的眼睛,愣了片刻,然後嘀咕道。
“真的不管了?”我問道。
“哎呀說不管了就不管了,你這個小鬼怎麼也啰嗦起來了。”見我糾纏這件事,夏馬爾就怒了,他大喊起來。
“那好。”聽到他的回答,我站起身,然後說道:“夏馬爾老師,你應該了解獄寺同學的性格,你隻要在他來之前,呆在這裡就行了,其它的我和裡包恩不管。”
“走吧走吧,你這個讨厭的小鬼,就隻會裡包恩一起管我。”見我終于要走了,夏馬爾用着送瘟神的态度,嫌棄地揮揮手。
之後見夏馬爾一個人關在醫務室裡喝酒,我歎口氣,就直接離開了。
他們兩個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不過從夏馬爾剛才的态度,我也知道他肯定會管獄寺同學的。
果然在不在意這種事情,稍微試探下就可以試出來的,我想道。
雖然夏馬爾已經想表現地一點都不在意了。
但細節上觀察下,就可以看出來了。
之後就去處理十年火箭的事情吧,我看了看手機的信息,歐涅遜二學長已經快到并盛了。
而走出校門準備去澤田家的時候,我轉頭看了下教學樓天台的方向。
之前得到羅馬裡奧大叔的消息,說學長和那個黑發少年現在都在那裡。
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想到那個中二少年的性格,我歎氣,晚點還是過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