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迪諾學長一樣,阿綱的力量也是從守護别人獲取力量的,哪怕是根本不認識的人。
這麼看來,阿綱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我想道。
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之後算是短暫的交流完信息後,裡包恩就開始趕走我這個幫不上忙的傷患了。
當然那個嬰兒應該也明白我隐藏了我是重傷的情況,趕走我時也用了托詞。
他瞥了我一眼,說道:“山本也受了重傷,我們把他放在那邊了,等會兒你去看看情況。”意思很明顯,讓我早點滾。
好吧,至少他沒有直接打過來,我表示這樣就夠了。
剛才在阿綱面前丢的臉我還沒有緩過來呢,再來一次,我真心受不了。
而裡包恩之後也稍微解釋了下我是真的受了傷,但稍微概念混淆加誤導一下,所以整個說辭就變成了是那個六道骸造成我現在受傷的情況。
雖然對于裡包恩的解釋,阿綱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我卻沒說什麼。
之後也許是我臉色太可怕了,碧洋琪小姐還是十分好心地幫我包紮了一下傷口。
正當我準備對碧洋琪小姐道謝的時候,那個冷豔的美人對我開口:“你在怕裡包恩,這是為什麼?”
綠色的眼睛很是妩媚美麗,但此時眼神卻犀利得仿佛直接看到我内心的想法。
“額,我一直挺怕他的,謝謝碧洋琪小姐你了,咦,那邊獄寺同學好像需要你。”我道謝後,就尴尬地轉移下話題。
女人的直覺真可怕,我在心裡擦擦冷汗。
對于我敷衍的答案,碧洋琪隻是冷哼一聲,就沒說什麼,去照顧獄寺同學了。
而獄寺同學似乎由于夏馬爾藥劑的副作用,剛才一直在發熱,不發熱的時候也會突然性地感到之前舊傷的疼痛,所以才沒有機會嘲諷我。
也許因為我剛才拉着阿綱一起受了傷,所以獄寺現在看着我的表情相當猙獰可怕。
當然見他隻能瞪着一雙綠眼睛仇視我,但沒啥精力說什麼的時候,我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我自己苦逼的時候,看到别人苦逼就好受多了。
之後阿綱他們要繼續前進了,剛才那幾分鐘的休息,隻是裡包恩為了讓阿綱稍微緩過來一下。
而離開前,阿綱偷偷地問了我一句:“朝利同學,你這次是真的受傷了嗎?裡包恩那家夥是不是威脅你假裝受傷,然後逼我去打敗六道骸?”
“·····”見阿綱小心翼翼的表情,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阿綱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難怪裡包恩解釋我受傷的時候,阿綱表情有些奇怪。
之後哪怕看到碧洋琪給我治療,阿綱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難道他以為我現在流的血都是假的,都是裡包恩為了煽動他去打敗六道骸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受傷這件事情上,阿綱深深懷疑裡包恩的人品。
好吧,我仔細想了想,發現以裡包恩的性格····還真的做得出這種事啊!
為了鍛煉弟子,犧牲下我這個小弟啥的,那個嬰兒在迪諾學長時期就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我表示很哀傷。
我的安全問題對那個嬰兒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再次想到這個悲傷的事實,我一瞬間都差點都委屈地哭出來了。
但在心裡埋怨了那個嬰兒很久後,我才發現我又被阿綱帶走題了。
咳咳,目前應該考慮為啥阿綱覺得我沒受傷的問題才對。
我收回發散的思緒,開始思考。
不過雖然那個嬰兒可能這麼做,但這次我是真的受傷了呀。
我身上的血和傷口這麼明顯,以阿綱最近的敏感不可能察覺不到。
于是,我繼續保持沉默。
“額,怎麼說呢,我覺得朝利同學你沒有受傷呀,除了有點虛弱。”似乎有點說不出來原因,阿綱抓了抓腦袋,褐色的頭發顯得極為柔軟,然後他的表情也有點迷惑。
“至于那些血,在我看來就像油漆一樣沒有什麼真實感。”阿綱伸出手指,指了指我身上,“我甚至覺得槍傷是裡包恩弄的,所以才會覺得是假的。”
他接着說:“而剛才我會帶着裡包恩他們走這條路,也是因為我感覺到這邊有不詳的預感,然後一來果然就發現朝利同學你掉下去了。”然後他的表情似乎在感歎剛才的情況很危急。
“額····朝利同學,這樣是不對的。”思考了一會兒,雖然有些懼怕我,但阿綱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對着我說:“裡包恩那家夥很任性的,碧洋琪就算了,但朝利同學你沒必要都慣着他來。”
阿綱的說法很直接,似乎在暗示我裡包恩現在這麼任性,一大半都是我慣出來的。
“就算是好朋友,你也對他太好了。這次演戲也配合地這麼逼真,甚至放下形象,裝作受傷滾下去。你這麼強,怎麼可能這麼狼狽。”說着說着,阿綱就開始不經意吐槽起來,好像在他看來我是抛棄高冷形象陪裡包恩演出的。
“·····”阿綱的話再次讓我沉默了,發現我不知道說些什麼。
當然對于我慣着裡包恩完全錯誤的想法,我想了想,還是别告訴阿綱了。
否則他知道我在裡包恩槍下活得多麼委屈,阿綱對裡包恩的心理陰影會更深吧。
最後為了保護我的形象,怕他知道我是真的滾下去,我選擇說謊。
于是我睜着死魚眼,癱着臉開口:“嗯,沒想到被阿綱你看出來了,的确是假的。”語調很平直,已經放棄任何希望了。
見我承認了之後,阿綱到是歎了口氣。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之後,他覺得能做到逼我演戲配合的裡包恩更任性了。
阿綱看着我的眼神,也越發帶着一種看難兄難弟的悲痛感情。
而我隻是木着臉,不想再解釋太多了。
算了,所有黑鍋都給裡包恩吧,我安靜地看着就好。
不過那傷本來就是裡包恩造成的,阿綱說的沒錯。
至于覺得我根本沒有受傷啥的,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
因為裡包恩碧洋琪他們都覺得我受了重傷。
我搖搖頭,的确有點奇怪,以後還是稍微注意點阿綱的情況算了。
當然阿綱在走之前,還是悄悄地對我開口:“朝利同學,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裡包恩你已經把事實告訴我了。”
之後阿綱笑了起來,他臉上明明剛才還帶着膽怯的神情,但現在卻顯得放松很多。
仿佛我們剛才演戲鼓勵他的方法,讓他感受到了什麼。
阿綱雖然有些難為情,但還是堅定地說道:“雖然裡包恩那句打回老家什麼的的确是假話,但那句不能把六道骸置之不理,卻是真的。”
“我是真的覺得六道骸很可怕,能對蘭洽先生做出那樣的事情。”阿綱皺起了眉頭,然後不禁握住了拳頭,眼睛也越發明亮堅毅起來。
他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能做些什麼,畢竟我隻是個廢柴。但我覺得,我至少要走到那個家夥前面,告訴他這是錯誤的。”
明明是極為天真的話,但阿綱的語調竟然意外顯得很認真。
讓所有人都不禁相信他的話語。
而看着這樣的他,我稍微沉默後,就也看着他開口:“放心,阿綱,你能做到的。”
“啊啊啊,朝利同學你不用這麼正式地安慰我啦,這樣更丢臉了。”聽到我的話,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大話的阿綱一下臉漲紅了。
他慌忙地擺手謝謝了,似乎覺得我的的話隻是在安慰他。
好吧,我說的是實話呀。
我是真的相信阿綱能成功。
比很多人都由衷地信任這點。
他的信念必将成功。
從小時候和他成為朋友的時候,我就這麼認為了。
但他現在不必要知道這點,看着他我想道。
他點點頭就說:“朝利同學,你就快點去和山本彙合吧。”
而我和阿綱說話的時候,裡包恩難得站在碧洋琪獄寺那邊,沒有走過來參與啥的。
似乎那個嬰兒認為,也許對于阿綱而言,我這個沒有參與之前戰鬥的人,會是更好的傾訴對象。
好吧,果然如此,我想道。
因為的确很久沒有聽到阿綱這麼多真心話了。
之後裡包恩阿綱他們就離開了,我則是又在那裡坐了幾分鐘,覺得稍微好受了點,就站起身往前顫顫巍巍走了幾步。
最後,我還是不勉強自己,選擇繼續坐下來,養足精神了。
至于去找那個棒球少年啥的,我完全一點都不急。
而很突然的,我就看到了之前抓給那個中二少年的小黃鳥,它一邊叫着一邊從旁邊的教學樓飛出來。
然後等它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轉移了視線。
沒想到這隻小黃鳥還沒有跑呀。
我本來以為我把它丢在彌生那裡後,它肯定會趁機直接走掉的,我想道。
因為,我知道它很怕我。
然後它的舉動讓我吃驚了。
這隻小黃鳥開始在地面上的細沙上畫起了簡單的長方形圖案,線還畫得挺直的,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雲雀”畫完後,它開始叫道。
最後我猜了半天,試探地開口:“你說,他們把彌生給轉移到最底層的房間了?”
“是”見我猜出來,它在地上跳來跳去,圓滾滾的身子莫名看起來挺可愛的。
“是嗎,那你接下來,就把阿綱他們帶到彌生那裡去吧,獄寺手上有暈櫻症的解毒劑。”我想了想,就開口。
“獄寺?”似乎它不知道獄寺是誰,所以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那個銀色頭發的少年,表情看起來挺兇惡,拿着炸*彈。”我描述了一下,那隻小黃鳥通人性般點點頭,就又撲打着小翅膀拖着圓圓的身子飛走了。
然後飛着飛着,還唱起了并盛中學的校歌。
好吧,這隻鳥真的要成為妖怪了嗎,我捂着下巴一臉沉思,太聰明了。
那個中二少年到底做了什麼,讓它這麼聽話呀,因為這隻小黃鳥之前還需要我威脅才做事的。
于是肯定是在這段時間,那個中二少年做了什麼。
不過他從小就挺招動物喜歡的,所以也好吧,我擺擺手,就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了。
然後繼續坐在那裡,就聽着那棟破舊的教學樓裡不斷響起各種戰鬥的聲音。
等我發了一會兒呆,就看到有個穿着黑曜中學校服的學生從教學樓的窗戶飛出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剛好就重重地摔倒我面前的草地上。
當他摔到我眼前的時候,身上似乎還帶着什麼奇怪的模拟效果,所以嘴上有着類似野獸的長長獠牙。
就算樣子有點奇怪,我仔細觀察下,不難發現這就是情報裡說的越獄三人組裡的犬。
他似乎被某個人直接從房子裡給打出來了。
這麼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我捂着臉表示,真是太熟悉了。
看來那個中二少年逃脫了,瞬間我也松了口氣。
接下來可以去找阿武了。
這才是我一直坐在這裡的原因,我還是挺擔心那個黑發少年的。
而也許是這種模拟狀态的原因,那個犬在摔出來後竟然還可以有所動作。
當他看到蹲在他前面的我時,馬上就直接一爪子揮了過來。
就力道來看,還真的跟野獸一樣。
但也隻是隻野獸罷了,我垂下眉想道。
而就在他攻擊到我前,我就找到他攻擊的空隙。趁他不注意,用手把他狠狠按在地下,他的臉十分凄慘地陷在泥土裡了。
之後他拼命掙紮,但被我直接壓住頭動彈不得,隻能死命地抓着地面,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而我則是淡定地彎下腰,伸手拿起手邊的石塊就往他的頭上狠狠砸了幾下。
等他到底發出類似動物的慘叫嗷嗚聲後,我還極為認真地補了幾下子。
最後,他就沒聲了。直接完全暈死了過去,身下也流出一大片血迹。
然後我無奈搖搖頭,因為受傷了,我有點控制不住我的力道。
要相信,最後那幾下,絕對不是因為我讨厭那個幻術師,才遷怒到眼前這個家夥呀。
應該沒死吧,我有點擔心,如果這樣殺人了才不劃算呀。
之後又檢查了下,我才放心下來。
沒死就行,我捂着下巴又坐下,開始思考什麼時候去找那個棒球少年。
揍人的力氣我是有的,可是走過去,肯定還是有點困難。
正當我處于思考狀态的時候。
一個讓我驚訝的身影出現在了我面前。
看到那個穿着鬥篷,戴着巫師帽的金發少年,我一下捂住胃,總覺得看到這個喜歡自稱魔導師的家夥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上次看到他的時候,我眼睛才受傷不久。
這次看到他,我又才挨了平行時空的裡包恩一槍。
這種坑爹的遭遇,讓我有點覺得十分悲傷。
至于他的神出鬼沒,我完全不想管了,因為問多了絕對是讓我吐血。
“Boss,你需要我幫忙嗎?”布萊德眯着帶着奇怪圖案的眼睛,對着我露出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
“布萊德你為什麼在這裡?”我表示無奈。
“為什麼呀,因為魔導師是無所不在的呀。”聽到我的問題,布萊德那個讓人胃疼的家夥給出了一個十分符合他往日習慣的答案。
說完他自己又高興地轉了一圈,拿着的掃帚還是顯得礙眼極了。
“·····”對于他的表演,我還是很冷漠,隻是看着他。
見我沒工夫和他瞎扯,布萊德立馬不敢再弄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了。
他馬上站好,一副好孩子模樣,然後開口:“其實是因為父親大人要過來出差了,所以我也跟過來。”
“你父親?”想起那個據說經常給布萊德做掃帚的木偶師父親,我捂着額頭,一下覺得頭有點疼,總覺得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有時候我都會開始思考,照理說我應該越來越正常了。
但總覺得身邊的人越來越神經病了,唉,這是為什麼呀,我搖搖頭。
“是呀,是父親大人。”似乎觸動了什麼神經,才老實了幾分鐘的布萊德,又歡樂起來,臉上笑容越發純真,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少年模樣。
他湊到我跟前,那雙帶着五角星圖案的栗色眼睛正對我的眼睛。
這一刻,他的模樣竟然出乎意料顯得極為認真。
他輕聲開口:“Boss,一定會喜歡我們的吧。”
栗色的眼睛還是帶着玻璃般的透亮感,但收斂起笑容的時候,他就像一個漂亮精緻的人偶一樣沒有自己的靈魂。
“額,應該吧。”看着似乎隻要我不同意,就要馬上大哭大鬧的布萊德,我抽了抽嘴角敷衍地給了答案。
上次我不回答讓他哭的後果,就是我在黑手黨樂園的武器店被投訴欺負未成年人。
對此,我深深歎息。
我也是個孩子,也需要照顧,别這麼偏心呀。
得到我的回答的布萊德眼睛一下亮起來,整個人又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神采。
“那就好,所以津嘉我最喜歡Boss了。”聽到我的答案,明明大我幾歲但硬是需要我哄的布萊德,就又在我旁邊快樂地轉起了圈。
結果轉了幾圈後,布萊德又繞到我眼前,仍然笑容滿面地開口:“那麼Boss…你肯定不會背叛和我們的約定吧。”
本來我還準備敷衍地給一個答案,但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我卻說不出口了。
因為那一刻,我竟然從那個一向沒什麼真實表情的家夥臉上,看到了一種完全屬于人類的表情。
他的笑容從來沒有感情,但這一刻卻仿佛注入靈魂一樣有了自己的色彩。
“是吧,Boss?”
他還是在笑。
隻是那個笑容竟然讓我覺得有些驚悚。
因為那個表情裡,有着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深深仇恨。
也有一種更為扭曲陰冷的執念,帶着幹枯衰敗的塵腐氣息。
哪怕經曆了長久的歲月,仍然隻有這種仇恨停留在那片陰暗的地方。
顯得那般不甘和憤怒。
也許是布萊德的話語太有感染力了。
一瞬間,我似乎都感受到了那股無比的怨恨。
所以到底在怨恨些什麼呢,我有點不清楚。
但這種過于激烈的感情,讓我有點不習慣。
畢竟,一點原因都沒有。
我有點厭煩地把布萊德拉到一邊,表示現在不想看到他的臉。
對于我的舉動,布萊德隻是難得乖巧地退到一邊,自己玩去了。
但我知道,他其實還在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
而我低下頭思考的時候,心裡卻湧出另外一個想法。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想去見阿綱。
非常想。
至于原因。
我完全不明白。
我隻知道,我想去見他。
似乎見到阿綱,現在心裡這種情緒就可以完全消失。
就像我小時候那些奇怪的夢一樣。
沒錯,應該是的,我有點愣神。
想到辦法後,我就直接站起身,往身後的教學樓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