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血順着又染紅了了他上半張臉,從效果看場面極其可怕。
“你告訴我,好不好。”他彎起眉眼,用着柔和的語調,但翹起的嘴角卻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在血液的映襯下,他的笑容帶着一種妖異感。
看着仿佛詐屍的他,我抽了抽嘴角,幻術師這些瘋子怎麼都喜歡這麼玩,如果不是膽子夠大,會被吓瘋的吧。
“我猜的···額,好吧,我說實話。”本來想開個玩笑,但一開口就見他陰狠狠地盯着我,于是我就隻能擺擺手放棄了,“其實你演的挺好的,特别是死亡這段,如果不是我确定砍得手感不對,我還以為我真的殺人了呢。”
我接着開口:“前面你都在故意激怒我吧,但因為一個限制,我現在不會動真格的。”說到這裡,我在心裡補了一句,但碰到必要時刻,我還是會動手的。
但現在這種等級,還不足以讓我動殺手。
好吧,從剛才的,一直到我真正動手去用樹枝劃他的脖子前,應該都是真實的,但就在我動手的一瞬間,就進入他的幻術了。
這麼說,他的切入點選的挺好。
畢竟不管是誰在殺人前,都會有一點點精神波動。
而這點上,不管對殺人保持着什麼态度都是一樣的。
之後他配合我動手的一瞬間的動作,就展開幻術,然後不管是血液氣味或者他本人表現,甚至用來直接影響我心情方面的天空的渲染程度都做得挺好的,我敢說他這水準絕對比當初黑手黨學校那些尖子生還厲害呀。
黑手黨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等級的幻術天才呢,完全沒有什麼消息呀,我想道,這麼說來當初荒島那個犯人也是個幻術天才來着。
這麼說來,他這次布置的幻術突破點就在于他的屍體上。
如果我不看透這點,那麼我就會被困在這裡吧。
從剛才我盯着那幻術制造的天空看的時候就發現這點了,他一直在刻意激發出我的殺意。
而一旦我失去理智,離開他的屍體去其它的地方,就會在他的幻術裡越陷越深。
畢竟照我的性格來說,我絕對不會理會一具屍體。
至于之後他布置了什麼後續步驟,現在也不用管了。
“就這?這麼說,你覺得自己絕對沒有殺人?”他眨着眼睛,突然表現出剛才那副純良老實的模樣,然後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一副好學生姿态,當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上的一身血。
之後在我都覺得痛的眼神下,他直接把脖子扭回正軌,繼續沖我笑道:“在我認識裡,你絕對不是個為了限制而選擇不殺人的人。”
“·····”聽到這裡,我沉默了。
看來這家夥果然還是調查過我的呀,至少知道這個。
但怎麼說呢,為了留在并盛我真的忍了很多,我在心裡無語凝咽,而且我真的已經洗白很久了呀。
從當初那個綁架阿綱團體之後,我真的再也沒有弄死過人了,這點九代目爺爺可以為我作證的。
想起當初九代目爺爺那個學會手下留情的約定,我就胃疼。
況且因為一時氣憤殺人就得離開日本什麼的真的太低級了,家光大叔會笑瘋的吧,為了這個我都不會真的下殺手。
所以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惹怒人的小事就殺人呢。
話說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不相信我真的決定當個好人呢,我在心裡表示十分憂傷。
結果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那個黑曜的學生似乎察覺了什麼,他裝模作樣地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他朝我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但怎麼看都不帶好意的樣子,“是嗎,原來如此有這種約定呀,那麼接下來就再這麼玩吧。”
他臉上的笑顯得很虛假,看着我開口:“希望這次,你可以愉快地欣賞到地獄的景色。”
然後他一個轉身就消失在原地,而來不及動手的我隻能看着四周的環境果然開始變化了,無奈歎氣,表示這還要玩到什麼時候呀。
幻術師的确有着自己的規則,必須完全突破他的幻術找到實體才能打敗他。
不過竟然是雙重幻術嗎,而且還隻有他一個人布置,觀察下周圍,我表示贊歎,這個人果然是個領域方面的頂級天才吧。
這麼久了,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幻術師我也隻看到過幾個。
而他現在說不定還沒有拿出全部本事,我捂着下巴,敵人這邊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幻術師,如果不是有我對付這個還算擅長,說不定就挂在這裡了呀。
但再怎麼厲害,也隻能再做幾次幻境。
争取這次找到他,就直接打個半殘就離開吧,我想道,否則這麼弄下去裡包恩他們都到了,我就完了。
而抱着這種輕松想法的我,在下一刻就覺得悲劇了。
我在那些幻術場景布置好了後,就順着眼前那條并盛街道往前走,結果還沒走到幾步,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和,你在做什麼?”那個聲音還是顯得和柔軟溫和,語調帶有五歲孩童特有的稚嫩感。
他語氣輕柔地叫着我的名字,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沉默了,然後捂臉,表示這次闖關等級太高了,我需要外援可以嗎。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視野變低了,我看了看顯得幼嫩的手掌,覺得我現在應該也變成當初五歲的樣子。
結果我還在掙紮着是否回頭,小時候的阿綱直接就跑到我面前了。
那頭褐色的頭發還是亂糟糟的,但顯得極為柔軟。
他抓着我的手,還是像以前那樣故意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開口道:“阿和,你怎麼不理我了呢?”眨着的眼睛裡卻帶着調笑的意味。
看着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面的光還是那麼柔軟清澈,我一時有點愣神。
那張臉就這樣在我面前。
這麼近的距離。
仿佛那八年的時間從來沒有來到過一樣。
“阿綱,我們是朋友的吧。”我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誰知在我的期待下,阿綱睜着眼睛看了我半天,然後直接回答道:“不是的。”語調非常幹脆。
“為什麼?”就算知道是幻術造成的影像,但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挺傷心的。
話說這個環境應該是基于我的記憶和感情建造的,那麼這就是我心裡的答案嗎。
而就在我沉溺于這種突然來臨的傷感中的時候,阿綱又接着開口了。
“因為呀·····并不隻是朋友”他繼續抓着我的手,然後湊到我跟前,那雙褐色的眼睛就在我眼前,還是像過去一樣閃着如星光般動人的光輝。
他露出一個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溫暖笑容,笑着對我開口:“而是,我和阿和要永遠當朋友呀。”語氣顯得非常真摯。
看着他的臉,我沉默片刻,腦内那根名為理智的線終于崩斷。
“那說好了。”于是直接抓起他的手,我也開口。
好吧,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這麼直接跳幻術陷阱的。
但怎麼說呢,面對這張臉我真的無法拒絕啊。
就算是地獄,也可以直接跳的。
好吧,這麼丢臉,如果被裡包恩知道我就死定了。
一時間,我在心裡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