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果然隻要有這個嬰兒在,我就完全不可能做些小動作啊,我無奈地歎口氣,于是就放棄了心中準備偷偷做些什麼的打算。
不過現在所有事情應該還是在他的掌控範圍内的吧,看着裡包恩,我想道。
哪怕現在的情況明顯牽扯到了阿綱,但和我緊張擔心的心情完全不同,那個嬰兒仍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舉止和表情都透露着他一貫的冷漠。
從我認識他那天起,他就是這樣,不管任何事情發生,都極少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有點複雜。
就像他的眼裡從來沒有任何東西一樣。
那個嬰兒從來就一直保持着着一種絕對的冷靜和從容,黑色的眼睛裡帶着一股仿佛寒冰般化不開的冷意,明明外表上顯得可愛無辜,但就是給人一種壓抑深沉的感覺。
但不得不說,有他在的話,還是會顯得安心很多,我想道,畢竟雖然那個嬰兒總是冷血到極點的樣子,但對于他的弟子卻是真的好的。
很自然的,裡包恩沒有理我複雜的心裡狀态。
畢竟一直他眼中,我隻是個總給他這個老大丢臉的小弟而已,頓時我心裡都覺得辛酸起來,這麼久了,就算是養根草也有感情了吧。
當我在那裡糾結萬分的時候,裡包恩隻是皺着眉頭看着手中正在不斷變形的列恩,他摸了摸似乎正處于不安狀态的的列恩,眼神才顯得稍微柔和一些,他輕聲開口道:“列恩,馬上就不疼了。”粘糯柔軟的語氣裡帶着一種真正的溫度和心疼。
而等他把視線放在我身上的時候,又恢複了往常的冰冷輕蔑,對此我隻能抽了抽嘴角。
對于他的這種差别待遇,總是讓我都覺得萬分傷心有沒有,我在心裡狠狠錘牆。
“對了,裡包恩,阿綱呢。”突然想到一點,我就開口問道。
現在這麼緊急的情況,我剛才卻看到阿綱一個人往外面跑出去了。
照現在的形勢來看,裡包恩這麼做應該有自己的原因,畢竟這個嬰兒知道現在外面到底有多危險。
“他去找獄寺他們了,照情報來看,接下來遇襲的八成是獄寺。”聽到我的問題,裡包恩拉拉帽檐,那雙黑亮的眼睛看着我,他語氣平淡地開口:“其實你現在回來的正是時候。”
那個嬰兒的表情還是顯得相當無辜,目光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單純,但眼神裡卻帶着我熟悉的冷漠和嘲諷。
而看他那副樣子,我也知道他在嘲笑我這個城主竟然在并盛出事的關鍵時刻玩失蹤,不在現場啥的。
好吧,其實我也沒想到這麼湊巧的,我無奈。
“真是不好意思,在那邊耽誤了幾天,所以回來遲了。”聽到裡包恩提到這個,我隻能有些尴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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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想想,在意大利的時候,當那些被羅娜和伊莎在地上分開擺好的彭格列戒指,突然自動點燃,發出那種直接照亮整個房間的高純度死氣火焰的時候,我還是吓了一跳的。
而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當羅娜她們帶我進入搖籃的時候,也沒有去點亮燈,隻是直接在黑暗裡就摸着黑朝Xanxus被封印的那個地方走過去了。
不過因為我的夜視能力從來就不錯,同時也怕燈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也沒有提出需要照明的要求。
之後當羅娜和伊莎從我手裡拿走戒指的盒子,說要進行一些布置的時候,我點點頭就同意了。
于是有些無聊的我,就站在那裡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也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人知道這裡面的情況,九代目爺爺也沒有讓人過來清掃過,于是房間裡的東西大多數都保持着搖籃事件發生時的樣子。
現在房裡白色的大理石柱上面仍然顯得坑坑窪窪的,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砸過了一樣,而旁邊那些細碎的石塊則是零碎地倒在地面上。而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那些裝飾用的藤條也随随便便地纏繞在已經顯得破損的地毯的周圍。
那些本來雕刻有各種精緻紋路的吊頂和牆壁上也留有當初被高溫燒過的黑色痕迹,至于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武器殘骸則是可以直接忽視。
總體說,整個場景就像經曆過大型火災一樣,看起來凄慘極了。
而當初我在這個房間裡看到的那些曆代首領的畫像也依然挂在這裡。
也許是位置的原因,倒是沒有像其它的人物肖像那樣被燒得面目全非。
和小時候不一樣,再次看到那副和阿綱相似度極高的初代的畫像,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突然靈感爆發想畫兔子了。
我隻是看了幾眼那張圖像上,那雙帶着溫柔寬容意味的蔚藍色眼睛,就主動移開了視線。
畢竟我真心要忍住那種心中,莫名出現地直接燒了它的沖動。
和我強迫自己忽視那些畫的态度不同,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西蒙倒是饒有興趣地繞着那幾幅畫像看了很久。
甚至連那幾幅燒得看不出眉目的畫像也不放過,應該說它八成最喜歡的就是那幾幅了。
畢竟那些畫,它是一幅幅挨個地看的,觀察的模樣也顯得仔細認真,仿佛在看什麼珍視的東西一樣。
那隻紅兔子臉上懷念憂郁的目光則是讓我胃疼了很久,想說一句,就算再怎麼傷感你現在也是隻兔子啊,這種畫風明顯不合适吧。
不過我馬上回想起,在并盛中學西蒙似乎也可以變成了人形的狀态,覺得這麼吐槽它好像有點不妥當,所以我也就決定放任它的行為了。
而在這個房間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的就是當初被九代目爺爺冰封的Xanxus。
其實單從樣子上看也和普通的冰雕也沒啥區别,隻是和普通的冰雕用的是水凝固成的冰不同,他的周身都是死氣火焰構成的零度冰塊罷了。
而那些冰摸上去的觸感甚至都和普通的冰沒什麼區别,都顯得冰冰涼涼的,帶着一絲寒氣,但溫度上這些死氣火焰構成的冰塊卻比普通的冰溫度要高一些。
在這種常溫環境下,那些死氣冰塊就是沒有一絲融化的痕迹,仿佛已經完全脫離了大自然裡溫度冷熱的法則一般。
其實怎麼說呢,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九代目那個任性的兒子的臉,我心裡還是挺複雜的。
畢竟哪怕此刻已經陷入沉睡,但他身上那種殘酷到暴虐的氣息也沒有減少半分,甚至因為現在陰暗的環境,顯得更加陰森可怕了一些,我搖搖頭,簡直就像恐怖片啊。
也許因為死氣冰封的效果,那個家夥還是八年前十六歲少年的模樣,和我上次跟着九代目爺爺進來看他的時候樣子差不多。
因為完全保持着當時被冰封的情況,他的表情都維持着那種可以吓哭孩子的猙獰樣子。
那雙還處于睜開狀态的紅色眼睛,裡面閃現着的是已經超出限度的憤怒和不甘,配合着他狠厲的表情來看,簡直起來就像地獄的惡魔雕像一般可怕。
這麼一座類似于恐怖雕像的東西放在家裡,肯定會吓哭小孩子的吧,我有些感歎,定格表情的時機果然很重要。
話說,為什麼九代目爺爺和斯誇羅學長都這麼在乎這個家夥呢,我搖搖頭,表示一點都不理解。
因為單從性格上講,他甚至比我都麻煩多了,我垂下眉,至少我沒想過殺掉我爸。
其實對于Xanxus,我最早聽到的傳聞也隻是他是十代目最适合的繼承者。
而他各方面能力也的的确确要遠遠高于其他候選人,所以在家族内部大部分人心中,就算還沒有舉行交接儀式,但他已經是确定了的十代目人選。
至于性格高傲脾氣極壞目中無人之類的形容詞,我沒多在意,畢竟我也是這種人。
而有時候,在黑手黨這個世界,實力強就夠了,性格問題真的不在關心範圍内。
但那時對于那些說法,我也隻是聽聽沒有其他的心思。
畢竟我和他根本沒有見過面,而且那時我也根本不關心到底誰會繼承彭格列,每天想的最多就是怎麼才能回日本。
一直等到聽到斯誇羅學長跟随他的消息後,我才開始後悔應該早些留意一些的。
其實我還真的沒想到,以斯誇羅學長的性格也會真心臣服于一個人之下。
而之後搖籃叛變事件發生的時候,Xanxus闖進來殺人,我作為路人被他打了一槍,隻能說我真的挺無辜的。
不過實話講,也因為那一槍,我對他的印象倒是真的深刻起來了。
其實那個時候,看到那雙紅色的眼睛,我倒是有點明白為什麼之前斯誇羅學長會自願跟随這個脾氣暴躁的家夥了。
除了強大的實力,他的身上還有我們都沒有的一種東西,我想道。
至于那種仿佛想要燒盡一切的憤怒和憎恨,和那種似乎要帶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獄一樣的兇狠神情,我隻是有點感歎,這種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子到底是怎麼造成的啊。
好吧,回憶到當時中的那一槍,我就不禁伸手摸了摸那層由死氣造出來的堅冰,覺得如果不是現在我弄不開這個,我絕對會趁他這幅樣子幹脆把他弄死了算了吧。
畢竟我從來就是那麼小心眼的。
其實現在他死去真的比較好,因為他的存真的太危險了,我有些冷冷地想道,特别是現在阿綱準備接下十代目首領的位置。
就外貌而言,Xanxus現在看起來比阿綱也大不了多少。
但隻要回想起八年前他和九代目爺爺那一戰,我就真心覺得有點胃疼,現在的阿綱不管家族威望還是實力上,真的完全不是那個時候的Xanxus的對手啊。
如果他醒過來,麻煩就大了,我有些悲哀。
别的不說,單說家族内部勢力方面,肯定就是一邊倒的。
長老會那邊,就還有很多這個家夥的死忠呢,想到上次的洛爾德長老死前承認自己殺了其它三個十代目繼承人的消息,我覺得頭疼急了。
鬼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夥們心裡還有多少小心思。
于是家族威望這方面,半路出家的阿綱真的一點優勢都沒有。
而部下上,斯誇羅學長肯定會跟着那個任性的家夥的。
誰都知道巴利安這幾年根本隻是表面上老實起來了而已,那些成員本質上還是當年那群最為鋒利冷血的殺人利器。
“你這麼一直睡下去,就好了。”看着那張臉,我歎口氣,低聲嘀咕了一句。
雖然這麼想有點對不起正在期待他醒來的斯誇羅學長,因為我當年就是用Xanxus會醒來當借口,才讓死牢裡的斯誇羅學長有了堅持下去的念頭。
但怎麼說呢,希望Xanxus就這樣睡下去,才是我内心的真實想法。
我從來就是個自私的人,現在當然以阿綱的安全為前提。
而隻有Xanxus繼續處于冰封狀态,對阿綱才是最好的情況,我思考道。
但就在我那句話剛說完,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那些不知道什麼被羅娜和伊莎圍成圈擺在Xanxus周圍的彭格列戒指突然就自動發出了各種不同顔色的火焰。
那些火焰仿佛被人觸動了什麼機關一般,從那些戒指上點燃起來。
其中大空戒指的橘紅色火焰和當初九代目爺爺點燃的一模一樣,黑暗中顯得尤為奪目亮眼。
至于其它五顔六色的火焰,則是仿佛守護一般響應着那股橘紅色的火焰。
那一瞬間那些燃起的各色火焰直接将整個陰暗的房間完全照亮,房間裡各個昏暗的角落都明亮起來。
那種燈火通明的情況,甚至讓我可以看到當年我惡作劇寫在那些牆壁和天花闆上的表白語。
看到那些,讓我稍微感歎了一下,寫得還挺不錯的。
就在我視線被吸引到那些火焰上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似乎察覺到被冰封在死氣裡的Xanxus的身體似乎稍微動了一下。
我抽了抽嘴角,也許是視角問題,此刻那雙紅得仿佛要滴出血的深紅色眼睛正對我的眼睛。
和剛才陷入冰封顯得有些失去生機的樣子不同,現在的他仿佛突然清醒過來了一般,他狠狠地盯着我。
随即我就感受到一股相當熟悉的殺意,那股血腥濃稠帶着狂暴,仿佛要撕碎一切的兇猛殺氣一下子充滿了整個房間。
淩厲到極點的暴虐殺氣就像當初他朝我開槍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感歎了下。
而他的殺意和氣息顯得相當憤怒,就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帶着種兇狠殘暴。
他看着我,面露兇光,仿佛要把我千刀萬剮一樣。
額,我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嗎,我瞬間沉默了。
實話說,當年我就覺得奇怪,那時我和他都不認識,殺個路人要那麼狠嗎。
回憶了一下打過來的那種帶着被稱為憤怒之炎的坑爹子彈,我搖搖頭,真心覺得這仇恨也太詭異了。
如果不是我剛好習慣了裡包恩的攻擊方式,說不定當場就死了啊。
好吧,其實看到這種像在電影裡突然詐屍的情況,我還是覺得挺驚悚的,差點都準備學那些遇到鬼的人一樣捂着臉大聲尖叫幾聲,來符合下氣氛。
但我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引起外面的注意就不好了。
我們怎麼也算是私自潛入,被抓了又要被家光大叔告一狀了,我可不想又被拉過去說教一番。
而且目前羅娜伊莎也在,我還是顧忌下上司形象比較好,看了眼安靜地站在旁邊的羅娜伊莎,我想道。
但我為了應景,繼續保持驚悚的表情,但之後還是彎腰随便從旁邊撿起一把斷劍,準備等他真的跳出來的時候就馬上砍上去。
八年前我的确打不過他,但現在···絕對要讓他常常我當年的痛苦啊,我在心裡冷冷地想道,當年的一槍真的打得我挺疼的。
但等我做好攻擊的準備,表情也猙獰起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又讓我驚訝了。
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恢複了甯靜,剛才我看到的一切仿佛是我的錯覺,連那股殺氣也消失地一幹二淨。
而那個家夥也還是老實地呆在冰裡面,動都沒有動。
于是呆愣中,我看了一下那兩個粉色頭發女孩,想從她們那裡得到一些答案,卻發現她們的表情非常平靜,對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詫異的神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好吧,你們剛才看到了嗎,他·····”而就在我準備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那些火焰也跟着突然一個接着一個逐漸熄滅了。
轉眼間,整個房間又恢複了完全黑暗的情況,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額,怎麼回事?”我抽抽嘴角,總有種被耍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