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完全沒有人上門呀。”我坐在占蔔小攤前,一邊用手撐着下巴一邊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發現我坐了一個小時,竟然沒有人一個顧客。
果然還是打扮太奇怪了吧,我看了看身上的黑色長袍,然後隻能歎氣,我怎麼會傻到去聽那個喜歡自稱魔導師的布萊德的意見呢。
而在幾個小時之前,那個喜歡帶着尖帽子穿着鬥篷的布萊德突然出現在我家的門口,一副上門拜訪的樣子。
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聽說我眼睛似乎受傷了。
而他剛好路過日本,于是就來看看我。
看見那個風塵仆仆仿佛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帶着一股火藥特有的硝煙味道的布萊德,我心情是複雜的,對于這麼不靠譜的理由你讓我怎麼相信啊。
而且照理來說,我昨天去找小米因此受傷的事情就算在并盛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更不用說這個遠在意大利的家夥了。
話說他到底是從哪裡跑過來的,身上這麼濃的血腥氣味,我捂着臉歎氣,難道黑手黨樂園島上又發生了大規模的沖突嗎,看來又要增加不少損失吧。
雖然這家夥的确很欠揍,也很喜歡故意惹麻煩,但怎麼說也是算我店子裡的,不能讓别人打呀。
好吧,既然他還可以這麼歡快的跑過來,看來沒有發什麼很壞的情況,如果真的有什麼很大的變動,迪諾學長也早就會通知我了。
想了想,我有些悲哀地搖搖頭,随便他們怎麼鬧,隻要不把店子拆了就行了。
而想到這我瞬間有點後悔,因為前段時間為了應付長老會和管理層那些人,我把店裡最靠譜的羅娜和伊莎調回彭格列總部。
于是導緻現在店子裡面完全沒有人可以管住這個喜歡惹麻煩的笨蛋魔導師啊。
畢竟不管是眼裡隻有科學研究的歐涅遜二學長,還有那個雖然毒舌但性格還是挺正直的威爾斯,從某些方面來講,完全不是這個家夥的對手呀,隻有被耍的份。
實話說,對于他來看我,我還是挺感動的。
至于受傷的問題,我身體其實還好,甚至到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摸了摸眼睛,那裡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曾經大出血過了。
昨天晚上我摸着黑帶着小米從并盛學校走出來,剛好碰到了從意大利趕回來的夏馬爾,見我滿臉的血和視力模糊不清的情況,那個因為來回奔波而顯得滿身疲憊的流氓醫生吓了一跳,沒有選擇先休息一下,而是馬上就對我的眼睛進行了緊急檢查。
最後得出結論,除了因不明原因導緻眼睛大量失血外,眼球和角膜沒有任何問題,而眼睛模糊看不見的情況隻是暫時的,好好休息就行了。
“我就一天不在這裡,你這個小鬼就鬧成這般地步了,真不讓人省心。”發現我的身體并沒有很大問題後,那個因為一直緊繃着神經而顯得萬分嚴肅的流氓醫生終于舒了口氣,他恢複到平常那副懶散的語調,然後打着哈欠說道:“需要我幫你家那個小鬼嗎。”
“不需要了,等我眼睛好了再回去吧。”我搖搖頭,這幅狼狽的樣子被那個中二少年看到可是不太好,而且關鍵······有些東西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看到啊,想到這裡我的内心更沉痛了。
之前為了逃出最後那個不知名的老爺爺設下的所謂法陣,最後西蒙那個家夥直接利用重力産生的黑洞把整個作為法陣媒介的醫務室給直接毀了。
就算看不見,我也知道場面應該非常壯觀,那種完全由氣壓産生的超重感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最後西蒙這麼做的結果讓我沉默了,教學樓這一小塊的樓層完全崩塌了。
而這一切的原因則是當時那個類似鬼魂的家夥消失前,曾經丢下一句讓我和西蒙自己出去。
照西蒙的話來說,我以前應該很擅長這個,但我現在眼睛的情況很緊急,不能再呆在這個地方了,所以就由他直接出手了。
于是對于最後毀了教學樓的情況,我自然就遷怒到了那個鬼魂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總覺得那個帶着冷漠神情的家夥一定是在耍我們吧,丢下爛攤子就跑啥的實在不能讓人接受啊。
至于那個不科學的重力和黑洞啥的的操作,我就更加不知道怎麼吐槽了,隻能在心裡猛捶牆。
果然除了彭格列那種人體自發火焰的情況外,還有其他的能力嗎,這回連在動畫裡爛大街的超能力都出現了啊。
不過仔細看看,未來的藍波可以夠操縱電流,而西蒙則是可以利用重力,我捂着下巴想,那麼按照動漫的發展,将來坑定會有預言系和空間時間的能力了,、····哈哈,好吧,想到這裡我自己都覺得可以笑起來。
畢竟怎麼說這也是現實,不會發生那種情況的吧,随後我搖搖頭,就把這個奇異的想法給丢到腦後了。
之後我讓夏馬爾幫忙把小米送回家,我自己則是坐在學校裡,直接打電話給黑手黨專業的修理專家,讓他們過來幫我在最短時間裡修好教學樓,至少明天不能讓那個愛校如命的中二少年發現。
而因為之前修理阿綱獄寺同學他們炸操場的時候,我就請過這家修理公司,所以這隻黑手黨專業修理隊其實非常熟悉并盛學校的整體構造。
他們甚至早已經把學校的模型和各種建築資料存了下來,所以可以保證所有東西都可以和以前的一樣。
于是在我在那裡坐了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就已經把教學樓恢複好了。
為了讓牆面不一看就是重新翻新的,他們還利用特殊的材料給教學樓做了處理,看起來就像使用了很久一般。
而我在那裡等到工程隊完成工作離開的時候,眼睛也慢慢完全恢複了。
好吧,現在倒是看得很清楚,我看了看手掌,發現上面的紋路還是很清晰。
而就像夏馬爾說的,我的視力沒有收到任何影響,之前那種仿佛被強光灼傷的疼痛感仿佛沒有出現過一般。
之後等夏馬爾回來後,他就再次給我做了個小檢查後,确認我的身體沒事,他就放我直接回家了。
而在今天早上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了一下那個中二少年的反應,發現他應該是沒有察覺到并盛學校教學樓已經被毀過一次的情況,我暗自舒口氣,表示終于安心了。
同時我的心裡暗自決定這次給修理的結果給個好評,他們在修理的時候會讓隊裡的幻術師做下結界,讓外面的人察覺不出來,所以隐秘性的确不錯。
結果我在家裡還沒呆上幾個小時,就開門看到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布萊德。
好吧,我捂着胃,表示終于明白入江正一為什麼看到我總是一臉胃疼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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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這是禮物,給你的。”那個帶着一臉可愛笑容的家夥還是顯得非常歡快。
他笑着朝我打招呼,左手上拿着一把不知道又從哪裡弄出來的新掃帚,用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見我接過禮物後,他嘴角的弧度拉扯地更大了,雖然他的眼睛還是像劣質的玻璃一樣顯得沒有任何神采。
他保持笑容盯着我的眼睛,用一種相當愉快的語調說道:“Boss的眼睛還是要好好保護的,否則很容易瞎掉的呀,到時候就什麼都看不見了。”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裡帶着一種以前都不曾聽到過的警告。
額,是我錯覺吧,總覺得他是在詛咒我吧,我抽了抽嘴角。
“你們都知道我受傷了?”我看着布萊德遞過來的盒子,本來我有些感動,結果這種心情當我打開盒子看見裡面的東西之後,我就直接想把東西摔回到他的臉上了。
那是一個做工相當精緻的木偶,除了沒有臉以外,其它的地方就像真人一般,它穿着黑色的服飾,外面還套着黑色的披風。
好吧,樣子看着挺眼熟的,我看了半天想道。
不過怎麼說呢,送這種東西用來探病那也太過分了吧,比上次墨列堤教官那幾箱豆沙包還過分啊,完全對病人的身心不利吧。
“這是什麼?”我盡量保持着淡定的情緒,用手指了指盒子裡面那個臉上插滿長針的人形玩偶,表示我心裡真的好累。
“咦,Boss不知道嗎,這是詛咒娃娃呀。”布萊德笑嘻嘻地拿起娃娃,栗色眼睛裡的五角星圖案還是看起來挺詭異的。
他拖長着語調開口:“父親大人剛剛做好的,Boss如果想詛咒誰都可以的喔,而且憑借這種媒介再加上Boss的力量,一定可以成功的·····哪怕對方已經死了也一樣。”說到死掉了啥的的時候,我總覺得那個金發少年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好吧,那謝謝了。”我沉默了片刻,覺得還是不和這孩子糾結了,否則一定會更累的,于是直接忽視他最後那幾句仿佛惡意詛咒般的話語,我就淡定地表示接受了。
不過這絲毫妨礙我心裡吐槽他剛才說過的話,比如如果人都死了,那麼詛咒還有什麼用呀,難道不應該活着的時候在去折騰别人嗎,我有些不解。
“不客氣。”他點點頭,表情就像一個普通愛玩鬧的少年一樣帶着一種稚氣。
最後在準備離開前,布萊德看了我幾眼,眼神裡帶着端詳,然後開口:“Boss最近總是遇到奇怪的東西吧。”
“咦,你怎麼知道。”對于布萊德話,我有點驚訝,但還是點點頭,從鬼魂到未來人我還真的什麼都見過了。
而見他聽到我的疑問後眼睛一亮,他故意咳嗽了一下,似乎馬上擺起他獨有的魔導師Pose,我抽了抽嘴角,看來他又要開始抽風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受折磨,我隻能搶在他開始演說之前,就直接說道:“好吧,我知道你又會說因為自己是魔導師,所以無所不知。”說完後,我自己都覺得二極了,哎,什麼時候我也變成說這種台詞的家夥,我在心裡默默流淚。
“Boss說的沒錯喔,因為津嘉是個偉大的魔導師呀。”在我看白癡眼神之下,那個到現在還沉浸在幻想中的家夥接受了我的形容,于是他又笑着跳了起來,歡快地自顧自地朝周圍鞠躬。
至于他難得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則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我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了。
好吧,不管怎麼樣,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忍不住想揍他了,畢竟在并盛我為了控制情緒,還是決定盡量少動手的。
“那你是有什麼辦法嗎?”為了防止他再這麼發神經病,我平靜地轉移話題。
“有喔,隻要Boss你去給别人占蔔就行了。”見我看着他,布拉德眨眨眼睛,然後給了我一個答案。
雖然他說出了一個讓我接受不能的答案,但這個時候他的語調卻是非常真誠,他直直地望着我,看着那雙一向不帶有什麼感情*色彩的栗色眼睛,突然地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觸動,然後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那個有些一聽就不靠譜的提議。
反正也沒事,就陪他玩玩好了,我想道。
也許是被昨天學校那個草地和墳墓的幻境刺激的,我現在的心境有些和往常不一樣,有種出乎意外的平靜。
而如果是以前聽到布萊德的話,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拳打上去了。
從某種方面講,潛意識裡,我莫名覺得他的辦法是可行的。
怎麼說呢,我應該算是個典型的無神論者,我不相信那種東西,哪怕我真的見過鬼也一樣。
而對于明明比我還大幾歲的布萊德,不知道為什麼從以前開始我卻有種面對小米他們的感覺,仿佛他隻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結果之後布萊德就提供了一套完整的占蔔裝束,我雖然表示抗拒,但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我又無法直接拒絕。
好吧,我現在狀态有些不對啊,換好那種渾身漆黑的鬥篷後,我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自己也發現了,從昨天開始,我對每個人的印象就被什麼東西影響一般開始慢慢産生了變化。
算了,我垂下眼睛,等會去找夏馬爾看看吧。
昨天晚上回來後,我做了好久都不曾做過的夢。
“非常适合。”而對我那種巫婆似的神棍打扮,布萊德卻表示很高興,他拍拍手開口道:“Boss你這種樣子最合适了。”
“是··嗎。”我看着鏡子裡一看就像個搞恐怖襲擊的形象有些胃疼,但想想還是就這樣的,我隻能搖搖頭,果然這就是錯誤的選擇。
不過最近因為實在太倒黴,我還是勉強接受了布萊德神經病一樣的意見。
然後等布萊德離開之後,我就帶着折疊的桌子和椅子就出門了,離開前還沖着正在商量如何整頓一下隔壁黒曜風紀的中二少年和草壁打了個招呼。
對于我一身黑袍的打扮,那個黑發少年還是挺平靜的,藍灰色的眼睛依舊帶着清冽的光。
在沒有動殺意的時候,他總是很平淡冷清,氣息雖然很靜谧,但整個人卻給别人一種蟄伏的野獸般的兇猛感。
“你這是要幹什麼?”他掃了我一眼,就直接開口。
“我要去并盛商業街擺個占蔔的攤子。”我直接誠實地回答了他。
“那你去吧。”聽到我的答案,他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但又算有點疑惑他還是收回了視線,重新去看眼前的賬本,似乎不打算管我了。
但他的意思倒是很明顯,就是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幫忙。
而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卻覺得有點懷念,因為他剛剛的神情就像以前小時候我和他說我要去挖洞捉兔子的時候的表情一樣。
他不理解,但也并不會反對。
就算所有人都質疑我的舉動的時候,隻有他會在我去挖洞的時候安靜地站在一邊看着我,然後和我一起蹲在那個挖好的洞旁邊等兔子掉下去。
這樣也挺好的,我想道。
而旁邊的草壁看到我那副仿佛巫婆般的打扮則是差點捂着臉叫了出來,最後在我和那個中二少年有些冰冷的注視下,草壁還是勉強自己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和大人,這樣挺好的,你慢走。”
于是之後我就出門了,然後碰到帶着排名書的風太,和周圍行人沒有認出我,都是一副副見到奇怪人的驚悚表情不同,風太倒是一眼就認出我了。
“朝利學姐,你要去哪兒呀。”那個褐發的孩子帶着柔軟的笑容,十分高興地朝我揮手,他的眼睛還是像閃着星光一般發亮,眼神明亮極了。
之後我就說了我的打算,而聽到我的答案後,風太就表示他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