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這次該怎麼辦呢?”我看了眼前黑漆漆的走廊,然後歎了口氣,平靜地開口道。
怎麼說呢,我現在還是有點後悔沒聽裡包恩的話的,至于那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鬼混,聽說跑去和美人約會的夏馬爾,我則是有幾分感歎,就算現在被全球通緝了,那個流氓醫生依然不改他好色的本性。
前幾天,他一接到過去某個情人的來電,就開始計劃跑回意大利了,完全沒管在西西裡還有大批正在準備抓到他後,就直接生吞活剮他的前任情人們。
照那位色狼老師的話來說,就是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拒絕美人的求助呢。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現在意大利對于他來說十分危險,但他依然要跑回去,和他那位作為黑手黨重刑犯監獄的副監獄長的前情人見面。
對于他的勇氣,連感情一般比較淡漠的我都不禁有幾分肅然起敬,畢竟當初為了坑夏馬爾,我和白蘭可是親自跑到他那些情人們中散播的各種傳聞,于是每個人的背景我都還算了解。
所以我當然清楚,這個流氓醫生這次回到意大利會碰到多麼盛大的歡迎儀式,那些夫人小姐們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其中幾個還在黑手黨界都有着特殊地位。
就像這次聯系夏馬爾,說有事要找他幫忙的女監獄長就是個有些名氣的狠角色。
其實想想,在黑手黨界,能以女子身份,沒有很大的背景的情況下,這麼年輕就爬上一所重刑犯監獄的副監獄長的位子,就足以說明這一切了。
當初夏馬爾被爆出腳踏多條船的消息時,這位女副監獄長倒是表現地挺冷靜的,對于我和白蘭明顯帶着鼓動的說辭和各類消息,她隻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隻是那看似平靜卻隐藏着尖利殘酷殺氣的眼神卻說明夏馬爾落到她手上肯定死定了。
最後出去的時候,我還對着白蘭感歎了幾句,夏馬爾的膽子真的挺大的。
竟然在和這位女監獄長當戀人的同時,還與這位監獄長一直處于敵對關系的恐怖分子的女頭頭處于暧昧模糊的關系。
也就是所謂的在敵對的兩個女人之間,他維持着兩份關系,兩邊進行讨好。
這被發現不就是完蛋了的節奏嗎,我搖搖頭。
“但就是因為他這樣,我們才能抓住機會給夏馬爾老師一次教訓,不是嗎~”聽到我的話,白蘭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他用顯得很甜膩蕩漾的語調說道。
也許是走到了監獄外面接觸到陽光的原因,他像往常一樣擺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身上的氣息也比起剛才在監獄裡全身帶刺的模樣顯得稍微柔和一些。
果然他讨厭陰暗的地方啊,我捂着下巴想道,這麼多年了都沒改變過,隻要在那種光線暗淡的地方,他就不自覺會表現得警惕一些。
也正是因為剛才他那副蓄勢待發,眼神陰鸷深沉的樣子,在見面知道我們來意之前,那位女監獄長一直以為我們是上門找麻煩的。
看着對面明顯戒備起來的樣子,我捂着臉表示我們真的是過來友好談判的,這樣下去不打起來都不錯了。
雖然起沖突幹起架也沒什麼了,畢竟我以前就是過的就是這種生活。
而我在黑手黨界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加上一個襲擊重刑犯監獄的名頭好像也沒什麼。雖然如果把白蘭扯進去的話,我回學校八成會被我媽用帶壞她的意弟子的名頭給揍一頓。
于是我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直接開戰的準備,現在主要目的是報複夏馬爾。
所以我還是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旁邊那個不自覺散發殺氣的白毛,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那個家夥快點變回在學校裡那種會博得大姐姐們喜愛的乖學生樣子啊。
“白蘭同學,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收斂一點。”我低聲開口。
“恩?”結果對于我的友好提醒,那個家夥隻是微微睜開紫色的眼睛,看了我幾眼,姿态難得透露出幾分疑惑的意思,樣子顯得意外單純。
而看着隻有眼神顯得明亮清澈的他,瞬間讓我有種想抽上去的沖動。
見我眼神頗為認真,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于是又把目光放在對面站成一排的監獄看守們警戒的姿态,明白了處境後,他就露出幾分恍然大悟的樣子。
“好吧~我知道了,朝利桑。”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狀況不對,所以白蘭稍微垂下了頭,等收斂了一下神情後,他擡起頭就瞬間變成了一副無害的樣子,連身上的氣息都幹淨起來。
而對于他難得這麼容易接受我的意見,我感歎了一句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畢竟他從來就是喜歡和我唱反調的。
所以不會是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吧,想到這裡我瞟了眼監獄會客室的窗外,發現那裡陽光正好,太陽也好好地挂在東邊,沒有什麼所謂的天地異象。
于是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白蘭的表情,确認那個白毛不是有陰謀想陰我後,我就表示此刻莫名産生了幾分不知道是驚悚還是感動的情緒。
當然他下一句話,就讓我覺得他果然還是個欠揍的家夥。
“不過怎麼說呢,朝利桑~”白蘭沖我露出一個笑容,表情還是帶着幾分狐狸般狡猾的樣子,眼睛裡的光亮亮的。
他湊在我身邊,也學着我剛才的樣子沖我低聲開口:“其實你的表情比我更像來找茬的~所以朝利桑你也要收斂一點才行呀~”說完他不管我,就主動上前去和對方表示我們這次的目的了。
而我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無語。
好吧,不過他說的沒錯,我歎息了一下。
其實剛才在提醒白蘭前,為了緩解他造成的緊張氣氛,我還真的努力扯着嘴角想笑一下,結果對面就直接連武器都拿出來了,看着那些監獄看守的反應,我隻能在心裡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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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夏馬爾老師的這種态度~對我們也比較方便的~”見我在那裡沉思,白蘭看着我,他接着笑着開口:“就像那些小姐們一樣~明顯知道我們是故意挑撥關系,但聽到那些消息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會生氣吧,那足夠了。”
他臉上的表情笑得還是很開心,語氣也顯得乖巧甜膩。
但笑容卻顯得意味深長,連眼神都帶着陰冷的氣息,他很直白地指出了一個事實。
“你說的也是。”我思索了一下,表示同意。
這次我們的整體計劃,其實很大部分就是針對夏馬爾那些情人之間複雜的關系下手的。當地位和勢力有所關聯的時候,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會選擇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當然因為愛而恨得更加深沉也是有可能的。
聯想了最近遇到的身份各異的美人們,一瞬間連我都不禁衷心為那個流氓醫生默哀了一下。
“對了,白蘭同學,你剛才在監獄裡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突然想到一點,我對着白蘭開口問道。
“朝利桑~你說是殺氣?”白蘭看着我的眼睛,他稍微回憶一下,臉上的表情顯得毫不在意,他開口道。
“沒錯,剛才那群囚犯裡面有明顯針對你和我的人。”我說道:“先是敵意的眼神,雖然覺得我察覺到後就很快收斂了,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瞬間的殺氣。”
雖然剛才那些看守們也在警惕我和白蘭,但也沒有露出那種程度的敵意。
好吧,應該沒有哪個我惹過的人被關在這個監獄裡了吧,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擺擺手,表示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但應該不會有人被關在這裡,畢竟挑釁我的人的下場一般沒這麼好(?)。
話說恨我也就算了,還把白蘭包括進來了嗎,我捂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這倒是很少見了,畢竟他在和我開戰之前一直就是維持着好學生模樣,哪怕是現在我和他的争鬥總是牽連到其他人,但他的聲望依舊是風太排行榜上學校内的第一名,所以不應該有什麼人這麼讨厭他。
畢竟就做人方面而言,這個總是挂着虛僞笑容的家夥比我好太多了,想到這裡我有些深深的傷感,那些隻看表面的混蛋們完全不清楚這個總是笑着的白毛才是個大壞蛋啊。
而就在我憤憤不平的時候,白蘭卻對我的話表示沒什麼興趣。
“其實怎麼說呢,我沒習慣去記那些對我有敵意的人~”似乎對我說的内容一點都不在意,白蘭的語調還是懶懶地,眼神顯得平淡,仿佛完全對那個敵人不感興趣,他挑了一下眉開口,語氣顯得輕佻冷酷。
好吧,果然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啊,看着他那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仿佛站在高處俯視衆生的眼神,我想道。
“也是,等對方有機會走到我們面前再說吧。”我擺擺手,然後表示不再讨論這件事。
其實有點我和他很像。
那就是對我和那個白毛而言,敵人的數量不過隻是個數字罷了,構不成任何威脅。
之後我就和白蘭繼續計劃遊說下一個對象,那個有點敵意的眼神就沒有再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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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件事過了快大半年,但因為記性不錯,所以我還記得當時那位女副監獄長的眼神。
于是我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夏馬爾老師,你怎麼知道,這次約會不是那位副監獄長用來抓你的陷阱呢。”
畢竟從裡包恩的消息來看,這次急着和夏馬爾相約的那位監獄長最近可是很忙的,應該沒時間去和夏馬爾這個老情人見面。
那副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跑過去赴約堅毅眼神,我隻能表示深深地佩服了,畢竟他那種迫不及待的表情怎麼看也隻是色急到極點的流氓啊。
“你這個小鬼怎麼會懂,就算她是騙我的,我也會去。”夏馬爾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隻是瞥了我一眼,也許是我錯覺,我覺得他帶着深深的鄙視。
“就算她在騙我也沒關系。”然後他捧起手,用充滿感情語調開口:“因為當她對我說出想和我見面的時候,對我來講,她就隻是個需要人呵護憐惜的女人”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也許是他身後窗戶的原因,我甚至覺得他背後都打着柔和的光,語氣裡也帶着的無限深情和癡心,仿佛是電影裡為了心愛的女人獨闖虎穴也在所不惜的癡情英雄角色。
單看那種急切和深情款款的模樣,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我看了半天,隻能表示真的一點都不能把他和那種因為太過花心的原因才造成了被人人喊打,甚至和所有戀人分手的尴尬處境的大人渣。
“好吧,我果然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看着正在快速收拾着行李的夏馬爾,我沖着旁邊坐在醫務室的桌子上喝着咖啡的裡包恩小聲開口。
其實在我看來,同樣作為大衆情人存在的裡包恩說不定會懂得夏馬爾的想法呢,我想道,雖然這個嬰兒受歡迎的信息一般都是從他自己嘴裡聽到的。
照裡包恩有時候的話來說,他從來就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大帥哥。
而對這點,我隻能表示我一直都搞不懂這個嬰兒除了外表萌以外的魅力點在哪裡啊,想到這裡我心情有些沉痛,類似于碧洋琪的那些美人為啥會看上他。
對于我的感歎,裡包恩隻是在旁邊笑了起來,雖然聲音粘糯可愛,但此時聽起來卻意外顯得有些低沉。
“這個等你長大,就會懂了。”當然那個笑容的鄙視意味我就直接忽視了,他用一副大人的成熟模樣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着我,然後他輕輕地開口,表情顯得相當意味深長。
“·····”我沉默了,想說你這家夥明明比我小吧,竟然還可以擺着一副充滿滄桑的長者姿态。
但看着那雙深沉的黑色眼睛,然後我隻能勉強自己開口:“好吧,我懂了。”。
之後夏馬爾就在我和裡包恩的目送下,收拾完行李,就邁着輕松愉快的步子馬上離開了并盛。
他那愉悅的心情直接影響到他的步調,就差背後插上一雙翅膀然後飛起來了。
“額,不會有問題吧。”看着夏馬爾的背影,我開口。
雖然不在乎這個流氓醫生的安全問題,但我還是在乎他離開後,并盛學校的鬧鬼問題的,所以這個色狼不要因為貪圖美色就這麼折在意大利了啊。
“你這個笨蛋不要擔心太多,夏馬爾經曆的比你想象中多多了。”而對于我的擔憂,裡包恩摸摸帽檐,硬是用一張可愛的嬰兒臉做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他冷淡地開口:“你以為他是靠什麼活到現在的。”
“好吧。”我想了想覺得說的有道理,畢竟夏馬爾在我和白蘭的聯手之下還能活地有聲有色,不能不說這絕對是相當強大的生存能力。
既然裡包恩都這麼說了,那麼他應該沒問題吧,我想道。
結果夏馬爾到了意大利後····就直接失去消息了。
尼瑪,果然是陷阱嗎,我捂着臉覺得心裡萬分複雜,然後我也隻能拿着夏馬爾失蹤的情報去找裡包恩。
當初為了保險,我讓那邊彭格列的情報人員幫我注意下夏馬爾的蹤迹,沒想到那個流氓醫生剛到意大利就出了岔子。
結果聽到我的報告,那個一臉淡定逗弄着列恩的嬰兒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不過怎麼說呢,我也的确很少看到他有什麼強烈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