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馬爾那個家夥的三叉戟病毒,還是挺難搞的。而這個名字看着就懂這種病毒有什麼效果了,按照那個流氓醫生的習慣,病毒的最低條件至少是不能看到櫻花吧。想到上次他用來對付我和白蘭的那種厭甜症,我就胃疼,當時連聞到甜膩的氣息都會吐啊。
既然知道了情況,我就上前走到他的身邊。
“如果不想看,就把眼睛閉起來。”我開口:“我來帶着你走。”
針對視覺一向是夏馬爾那些病毒的一個共有特點。
“不需要。”對于我的意見,那個性格非常要強的家夥直接冷聲決絕了。
“那好吧。”我隻能同意了。
對于他不喜歡的東西,強迫從來隻能招來他的逆反心理,仔細想想,他的叛逆期好像很早就到了。
不過怎麼說呢,周圍的家夥好像都是這樣的,我歎了口氣。
于是跟着他的我,隻能更用心的注意他的情況,一旦發生什麼情況,我就隻能強制出手了。
要知道夏馬爾的三叉戟,不管怎樣還是算在藥物裡面的,而對于大多數藥物都過敏的彌生應該影響還是很大。
而看樣子還是有發燒的可能性,我想道,雖然他現在身體好了很多,感冒的威脅也不是那麼大了,但還是要注意些。
之後我跟着他,在他的走路有些不穩甚至向旁邊倒下的時候,我上前扶住了他。
看他表現出來的狀态,八成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吧,我想道。
畢竟他是那種甚至可以硬拖着受了極重的身體戰鬥的類型,所以這種亂晃的樣子,隻能說他現在根本沒精力做到那一步了吧。
而對于突然有人靠近他的舉動,警惕性一向十分強的他直接拿着拐子朝我抽了過來,而意識有點不清楚的他下手比平常更狠。于是我隻能側身躲過後就移動到他的面前,讓他可以看清我的臉,然後伸出雙手限制住他的行動。
“不要緊,是我。”我看着那雙藍灰色的眼睛,開口道。
“····”他的表情難得有些迷茫,但還是停下了攻擊的動作,然後意識過來後,他皺起眉,似乎想把我推開,“不用你管。”
對于軟弱的樣子他一向就不喜歡,這點我從來都很明白。
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他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發燒。”我摸摸他的額頭,然後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果然夏馬爾的病毒讓這個中二少年發燒了,雖然知道夏馬爾不是故意的,但這時候我還是有些生氣了。
等下去找那個家夥的麻煩呀,我想道。
而現在比起打車之類,我表示我跑的更快,所以就沒有選擇等待救護車之類的。
“現在你很不舒服吧。”我放輕語調。
也許是我手上有些低的溫度,讓身體有些發燙的他覺得有些舒服,于是他難得地沒有拍開我的手。
他隻是睜着眼睛,像小時候那樣安靜地看着我,藍灰色的眼睛還是顯得極為漂亮。
“好了,我們走吧。”趁他愣神的時候,我直接快速行動,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讓他靠着我的背,拖着他就快跑。
現在我和他身高差不多,所以這樣他也不會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現在再高一點,就可以像以前那樣輕松的背他了吧。
當然如果讓他知道我這種想法,他肯定會一拐子抽過來的。
我帶着他往醫院方向走,然後開口:“你看,這樣我還是看不見你的表情了吧。”
這是我以前喜歡對他說的一句話。
他的自尊心從來高的可怕。
而每次他處于虛弱狀态的時候,都不願意被人看到,哪怕那個人是我也一樣。當初接近生病的他,我花了很大的功夫,當時他是個連生病都躲起來的小家夥。
他讨厭軟弱的姿态。
所以他一直是個強者。
但他不明白,再強的人也會有虛弱的時候,我想道,所以才需要可以依靠的人。
“····”他似乎恢複了一些精神,對于此刻被我拖着的處境有些不滿,但想掙脫已經太晚,于是他隻是開口:“你是個笨蛋嗎。”他的聲音還是顯得冷清,但比平常帶着些模糊不清的感覺。
“恩,也許是的吧。”我開口。
“我的确很笨,畢竟因為離開的時間太長,我總會忘記你已經長大了。”
仔細想想他不滿很正常,我總是一廂情願地把他當初那個需要守護着的孩子。
卻忘記了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力量。
就算我不在,他也可以做好自己的并盛守護者。
而我這種對孩子的态度,在他看來也許是一種對他的不承認吧。
“這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把你當孩子了。”我繼續說道:“不過也得花時間讓我慢慢改呀,畢竟你懂我習慣了。”
見他沒反應,我繼續開口。
“當初你來并盛的時候,應該花了很大功夫。”想到之前爸爸說的話,我覺得有些心疼,從小我可是把他當寶貝供着的。
才七歲的他從京都一個人跑到路途遙遠的并盛,我不知道過程中從沒出過門的他經曆了多少。
而對于他的突然離家,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原因。
涼子阿姨從來沒告訴過我,而他就更不會說了。
“不好意思,當時我沒有在這裡等你。”我說道。
明明是我讓他過來找我的,結果我卻沒有在這裡。
當時因為我的過失,我失去了我的第一個朋友,同時也錯過了那個當初說好要在并盛等待的人。
雖然對于當時殺人的事情我沒有多大歉疚感,但因此造成的結果卻讓我有些很大的遺憾感。
“·······”他似乎已經很不舒服了,于是一直沒有開口。
感受到他的手臂越來越燙,雖然知道會沒事當我還是像以前那樣有些慌張。
就像院長說的,對于發燒,彌生的身體很沒有抵抗力,随着體溫的升高直接可以讓他整個人陷入意識不清的情況。對身體不會有很大影響,但會影響意識,這似乎是小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像小時候一樣開始說些安慰的話語,而我知道他是讨厭聽到這些的,但我隻能幹巴巴地重複這些。
“在你好之前,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聽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支吾一句話。
“彌生,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騙子。”也許是燒糊塗了,他難得聽話地又說了一次。
“·····”我一愣,瞬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哎呀。”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到脖子有種刺穿的疼痛感,接着大量的血就順着流下來了把我的衣服染紅了。
而看到這種驚人的恐怖片場景,我抽了抽嘴角,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那個家夥竟然像小時候一樣開始咬人了。
尼瑪,還是這麼疼,我在心裡默默流淚,他的牙齒還是像以前那麼好。
不過這次直接咬上脖子了,我想道,以前嘴小的時候明明隻能咬手指的。
而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被猛獸咬住脖子一樣,還真疼。
對比了一下,之前在黑手黨學校被裡包恩丢進狼群裡被咬的感覺,我感歎了一句,還真有共同點。
看着馬上被染紅的衣服,該說不愧是動脈放血嗎,我想道,這失血效果挺壯觀的。
之後見他咬着不放,我表示他原來這麼讨厭我當初騙他嗎。
“這次,不會說謊了。”為了不刺激他,我隻能開口道,然後低聲說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如果你想一直呆在這裡,我就陪你在并盛,你說好不好。”
“不會再離開的。”
“所以不要生氣了。”
他生氣的時候隻會冷冷地看着我,而我從來不明他的意思。
果然就像夏馬爾說的,我的情商太低了嗎,我想道。
話說對于當初那個測試結果,我不能接受啊,白蘭那個家夥比我的高太多了。
之後一路上我說了很多我自己都表示不明白的話後,他終于松了口,但實話講也有可能是他已經沒力氣咬人的原因。
等到醫院的時候,我已經滿身血了,連帶着那個中二少年身上都帶着血氣。
醫院的護士們吓了一跳,還以為是那個中二少年受了重傷,等發現是我的血後,她們就直接把我丢到院長面前了。
“哎呀我們城主大人這是怎麼了?”擦着眼鏡,院長那個老狐狸瞥了我一眼開口道。
“沒什麼,隻是被咬到動脈而已。”我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好吧,雖然現在滿身血顯得很恐怖,尤其是脖子還在不停地流着血。
但這種程度的放血(?),老實話說我真的很習慣了。
畢竟認識了那個嬰兒之後,我經常就處于大量失血的狀态。
話說這些護士們别急着去照顧彌生,也留個在我這裡處理傷口呀。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傷口,再看看已經治療完畢的彌生,院長似乎憑腦洞得到了一個結論,然後他沖我露出一個十分欠扁的猥瑣笑容:“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别玩的這麼狠啊。”
“·····”我沉默。
總覺得院長好像誤會了什麼,而且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一拳揍上去。
之後院長終于給我處理好傷口,我就去看彌生了。
畢竟那個中二少年在并盛住了很多年,醫院還是挺了解他身體情況的,穩定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後,隻要等他自己休息一下自己快速恢複就行了。
而對于他的恢複能力,院長表示了極大的肯定。
“覺得好些了嗎。”我坐在他的床邊,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隻是開口說道:“夏馬爾那家夥的藥是這樣的,都有特定的效果,而如果沒有解藥将會一直保持這種效果。”
“我知道如果插手,你肯定會不高興。”
“所以這件事你自己看怎麼解決吧,如果不想去找夏馬爾,那麼····”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把那些櫻樹砍了也行。”
對于維護自己的驕傲,他從來有自己的想法,我從來琢磨不透。
所以我猜不到他到底會怎麼做,我隻能提出覺得幾種我想到的可行方案。
“雖然有些可惜,畢竟你花了不小的功夫。”
“不過如果砍了的話,下次我就和你一起再種回來。”
“你今天在醫院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家吧。”覺得把要交代的事情說完了,我說道:“等會我要草壁過來處理一下。”
話說他還處于意識有些模糊的狀态,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院長,就拜托你照顧他了。”我沖着一直在旁邊呆着并盛院長開口。
“恩,我懂的。”見我要出門的樣子,院長開口: “您還要去幹什麼嗎?”
“去找某個家夥麻煩。”我平淡地開口。
“那就祝福他了。”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院長笑了一下。
“恩。”我點點頭。
以那個中二少年的性格,肯定不喜歡我插手,所以對于找夏馬爾要解藥或者報複的舉動我都不會管的。
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教訓一下夏馬爾老師,應該還是可以的吧,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