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送阿和你最喜歡的東西好了。”他捂着下巴,似乎想了想,最後看着我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看了一眼那個露出傻笑的家夥,然後平淡地開口:“為什麼是我喜歡的。”
“因為我想讓阿和你更喜歡我。”他摸着頭,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而看着這樣嬌羞的他,我沉默了。
于是我馬上向旁邊走了一大步,遠離這個又陷入模仿狗血劇模仿的家夥,然後開口:“太肉麻了,你離我遠點。”
“你這是嫌棄我了嗎。”而我的反應,似乎讓阿綱受傷了,他捂着臉,一副非常難過傷心的樣子。但我還是從他的嘴角帶着笑容看得出他現在非常地興高采烈,于是我隻是任他發揮就決定不管他了。
他繼續模仿着棄婦的模樣,顯現出彷徨而無助的姿态。
然後他仰着臉,一副委屈的樣子,接着開口:“還是說比起老家端莊的妻子,我這朵野花果然還是不夠吸引你嗎。或者說,阿和你不喜歡這種撒嬌類型的,那麼柔媚純潔為了你我都可以試試的~”他的語調非常哀怨,但充滿調侃的語氣。
“······”我看着阿綱眨着眼睛看着我,然後隻能抽了抽嘴角,開口道:“阿綱你今天沒吃藥吧,還是說生病了。”
沒錯,隻有腦子有病了才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吧,我想道。
至于老家端莊的妻子野花啥的,這其實是已經是宅門鬥争的劇情了吧。而且為啥我演的是那種在外面偷吃的丈夫角色,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而且雖然日本十二大家族的事情的确可以算的上明争暗鬥狗血異常了,但也沒有代表我也有興趣參與進去啊。
話說,這些東西是這個年齡的孩子可以說出的詞嗎,阿綱你崩了完全崩了啊,我在心裡猛地捶牆。
“額,其實我吃了。”對我的話,阿綱隻是抱着兔子依舊樂呵呵的樣子。
“什麼。”我驚訝了,沒想到阿和也和我一樣需要吃藥嗎。
看來可以和他交流一下躲開吃藥時間的經驗,我想道。
“阿和你為什麼這麼吃驚,我說的是感冒藥。”
“那就好。”聽到這個我先直接開口,然後想到他話裡透露出的信息,我連忙開口:“阿綱你又病了嗎。”
似乎在認識了我之後,阿綱好像總在因為一些奇怪的事情倒黴。進醫院更是成了一種習慣了,每次他上救護車的表情非常淡定有沒有。
“恩。隻是昨天回家的時候我滾到河裡去了。”阿綱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來,遇到阿和你之後我就開始倒黴了。”
我看了一眼他,皺了眉頭,然後開口“那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雖然我一向不信這種所謂觸黴頭的說法,但既然真的發生了,那麼為了阿綱好,我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阿和你不能走。”結果就在我說完的時候,阿綱就馬上抓住我的手。他擡起頭睜大眼睛,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但我明顯知道他又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模仿中。
而看着這樣的他,我瞬間想到了我以前也喜歡模仿涼子阿姨看的錄像帶裡的場景,不過阿綱比我做的真實而已。
但其實我不喜歡他這麼做,我想道。
而見我一副略微嫌棄的表情看着他,他隻是不在意地眨了眨眼睛。
之後他用另一隻手遮着臉,然後開口:“哎哎,我隻是開個玩笑的。為啥一下就鬧到分手的境地了,阿和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要我了。”
“不是分手,隻絕交而已。”我指出重點,然後說完覺得不對勁,才開口:“等等,為什麼會提到分手這個詞彙?”
“哦哦,那不是更過分。”他隻是無辜地看着我,然後臉上恢複溫和的笑容,他說道:“這次阿和你讓我傷心了呢,所以就罰你每年都送給我東西吧。”
“每年都是兔子你不在意。”我喜歡的東西很少。
“嗯,隻要你喜歡的就行了。”他笑着沖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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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到我的回答,阿綱沉痛地閉上了眼睛,他感歎道:“唉唉,這是什麼理由,送禮物啥的竟然是送自己喜歡的,而不是壽星喜歡的嗎?”
“······”我沒開口。
“不過朝利同學你記得就不錯了,這麼想的我其實挺可悲的。”阿綱露出一個略顯滄桑的表情,“自從裡包恩來了,我就不抱希望了···不對,裡包恩來之前,我也沒抱希望啊。”最後他的口氣顯得可憐極了。
“所以還是謝謝你了,朝利同學。”似乎抱怨完了,阿綱看着我開口,然後再次瞅了瞅那個布偶,露出思考的表情,嘀咕道:“話說這個玩偶我好像在家裡看到過類似的。”
“不用謝。”我直接回答道:“你高興就好。”
之後我就站起身,沖着阿綱告别了,而我的離開似乎讓阿綱松了口氣,他語氣歡快地朝我告了别。
而離開阿綱的房間後,我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走到醫院頂層的天台上。
抓着欄杆我蹲了下來,然後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的人群,我想道,果然就像電視劇裡說的很适合自殺啊。
好吧,我當然不是過來自殺的,隻是找個安靜的地方來檢讨一下自己的。今天不知道為啥醫院人特别多,所以不能随便在走廊上找地方坐下了,畢竟如果那樣做我八成就會被院長那個家夥給抓回去。
而回想阿綱接到禮物的反應,我才知道我以前做錯了。
果然,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明明是阿綱的生日。
可我做的其實我是我喜歡的事情。
為什麼。
那個時候的我,沒注意過這個問題呢,想到這裡我覺得有點難過。
“因為你是個笨蛋。”
沒錯,就像裡包恩說的。
因為我是個笨蛋啊,想到這裡,我心裡一沉。
“·····”正在我陷入明媚憂傷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比如為啥我會聽到裡包恩的聲音。
于是我連忙低頭,果然就看到那個嬰兒正像往常一樣,眨着眼睛一臉輕蔑地看着我。于是我沉默片刻後,就大聲喊道:“等等,為什麼你在這裡。”
雖然剛才阿綱提過裡包恩來醫院了,當時我還以為他早就回去了呢,否則也不會直接在阿綱面前說裡包恩的壞話了。
“因為我怕某個笨蛋一下子想不開了。”他歪着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把目光放在遠處。他開口:“你這個小弟二号死掉了,就沒人給我跑腿了。”說這話的時候,裡包恩的語氣充滿憂桑,似乎在說我多麼不懂事一般。
尼瑪,原來你隻是關心沒人給你這個家夥跑腿嗎,混蛋啊。
本來我不想死的,但聽到這個鬼畜的話,我突然想,死掉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再給這個自認為老大的嬰兒一些任性的舉動負責了。
好吧,當然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如果被他一句話就說死了,那才是丢臉。
而且隻是跑腿的小弟啥的,這個鬼畜絕對不會在意吧。
“····不會的,我沒那麼脆弱。”先是直接抽着嘴角說出這句話,我才意識到到不對勁:“等等,你知道我被阿綱打擊了?”
我擦這麼說,這個嬰兒難道就像以前那樣在阿綱的病房裡,隻是我不知道?不可能,現在我強了很多,在同一個房間的話,我不可能察覺不到他的一點氣息的。
“哼哼,沒有我不知道的。”裡包恩擡了下帽檐,黑色的眼睛還是亮亮的,他開口的時候語氣顯得非常得意。
而看着這個一臉欠揍相的嬰兒,我隻能歎了口氣。
算了,看來他不想說他怎麼知道的了,我想道。
之後我繼續蹲在那裡,而裡包恩也沒有離開。
“裡包恩,你說,如果有人對你說過永遠要在一起。”我想了想,還是開口:“那麼,在未來,這個人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嗎。”
“當然會。”聽到這裡,裡包恩對我露出個鄙視的笑容:“因為未來是不可知的,畢竟誰也料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如果他忘了自己的承諾。”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但還是開口:“他會後悔嗎。”
“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那雙黑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他輕輕的開口:“但我知道,記得那個承諾的人,才會是可憐的。”
“·····”我沉默了。
“你這個笨蛋又怎麼了。”
“沒什麼。”我搖搖頭:“我隻是好像有點難過。”
“呵,那倒是挺有趣的。”似乎我低落的表情讓裡包恩開心起來。
“·····”我沒開口,實在沒心思理他了。
“哼,你這個笨蛋不找茬讓我真不習慣。”結果我的反應讓他直接皺起了眉頭:“算了,那我難得好心告訴你一句。”
“任何承諾都是有限制條件的。”他摸了摸爬到他手上的列恩,聲音很粘糯語調卻顯得意外地滄桑,他接着說:“所以不要傻傻地守着一輩子。”
“況且比起浪費時間在傷心上,你這個笨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你不是已經有了其它想保護的東西嗎。”那個嬰兒還是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但此時我卻覺得他的口氣似乎比以前放緩了一些。
“·····”我看着他,然後開口:“你說的沒錯。”
聽到我的回答,他側過頭沒看我,而是把視線放在樓下那些螞蟻大小的路人身上。
“雖然強者和弱者不同,但都有着各自的表情”裡包恩冷漠地開口:“而實話說,那種太過軟弱的表情,不是你應該有的,那樣太難看了。”他的語氣依舊是帶着嫌棄的。
“·····”聽到這個,我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知道嗎,雖然是不同的句式,但有人和我說過相同的話。”這個嬰兒的話直接讓我想到某個白毛了啊。
“喔?”裡包恩露出個感興趣的表情,他笑道:“能對你這個家夥說出這種話,他也算了解你了。”
“是你那個同學吧。”他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訝了。
“哼,能了解你這個笨蛋心思的,我看了這麼久,也就那麼幾個了。”看到我表示驚訝,他隻是嗤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我的愚笨。
“額····算了,你想怎麼說怎麼說吧。”對這家夥我表示真心沒辦法了。
然後過了一會兒,我還是開口:“裡包恩,你知道嗎,我是讨厭他的。”
是的,從我認識白蘭開始,我就讨厭他,想到這裡我垂下了眼睛,所以隻用繼續讨厭下去就行了。
“恩,我知道。”裡包恩歪着頭直接回答。
而裡包恩的反應,似乎讓我感覺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口子。
于是我繼續說道:“我也讨厭家光叔叔。”
他從一個對着我笑的眼睛漂亮的大叔變成了一個用警惕眼神看着我的人。
“而九代目爺爺也是的,其實他每回說的話我都不理解。”我接着開口:“但我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于是我必須那麼做,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厭惡。”
“·····”聽到這裡,裡包恩摸了摸帽檐,然後開口:“這個,我明白的。”
然後我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睛,說道:“我也讨厭你。”
這個嬰兒從他出現起就讓我不斷被打擊,他把我的尊嚴踩得一文不值。
“····呵,我當然也知道。”裡包恩笑了起來。
“······我也讨厭自己。”最後,我開口。
“這點倒是沒必要。”說到這裡,裡包恩認真地看着我,他拖長語調,接着說:“因為除了自己,誰也不會真正喜歡你自己。”
“雖然聽得很高深的樣子,但裡包恩你隻是在諷刺我吧。”我抽了抽嘴角,回答道。
什麼叫除了自己,誰都不會喜歡你啊。
就算我習慣招人讨厭了,但聽到這種話也是會傷心的。
我真的很脆弱的有沒有啊。
“哼,能聽出來,算你這個笨蛋聰智力增長了啊。”那個嬰兒歪着頭,用了一副他覺得好驚訝的欠揍表情。
“我果然還是很讨厭你啊,裡包恩。”我捂着臉回答道。
“那是我的榮幸。”裡包恩則是故意脫下帽子,對我彎腰行了個感謝禮。
“······”
好吧,我完全輸了,面對一個臉皮這麼厚的家夥我該怎麼拯救他呢。
然後在心裡被氣的吐血後,我卻突然笑了起來。
“我突然心情好了。”看着他,我開口。
好吧,沒想到這麼大了,我還是會像個孩子一樣抱怨,回想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不禁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剛才那番說辭隻是我把錯誤怪到其他人身上去了而已,顯得太任性了。因為一時心裡壓抑而做出這種責怪别人的事情,隻能說明我太不成熟了。
所以說,其實都是我自己的過失罷了。
不過裡包恩竟然有心思聽我的這些埋怨,其實很稀奇的。畢竟照我已經的經曆來看,他絕對是直接給我一個飛踢的。
“是啊,一會兒難過一會兒高興,果然笨蛋就是笨蛋。”結果聽到我的話,裡包恩照常露出個諷刺的笑容。
“呵呵我現在心情很好···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生氣。”我忍着想要爆發的心情,盡量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啧啧。”他隻是繼續鄙視地看着我。
最後,我表示我忍不下去了。
“都說了你這個家夥不要這樣輕蔑地看人了,很侮辱人有沒有!”
好吧,剛才那些感動果然是假的。
果然我還是讨厭這個嬰兒啊,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