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嘗試着再放輕一些語氣,顯得柔和點,接着說:“隻不過想到一個問題了而已。”
“是什麼呢?”
“我想讓笹川同學你幫個忙。”我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然後指了指裡包恩,開口:“希望你把這個孩子,送到澤田家,也就是阿綱的家。”而稱呼裡包恩為孩子的後果,很明顯就是我再次挨了一次叉子的攻擊。
于是我十分淡定地把另一隻受傷的手臂放到背後,開始分析。
裡包恩現在的目标,雖然我還不能猜測地很準确。但能扯到笹川同學,那麼一定和阿綱有關。于是讓她接觸到阿綱,這應該就是裡包恩讓我做的吧。
果然,聽到我的話,裡包恩保持了沉默。雖然沒開口,但這中默不作聲的行為其實就是對我行為的肯定。
其實我覺得裡包恩自己做也很容易,因為他的手段很多,這點是我從小就體會到了。他很擅長把各種巧合挑出來,然後合成成自己想要的結果。
總體說,他是我見過最會利用環境的人。這種對于各種條件信息的适應能力,可以讓他在大多數情況下存活下去。而這點如果不是很小就開始訓練,很難做到這種地步。這樣的敏銳和借勢,真的是生存的一大法寶。
話說記得之前還在加百羅涅的時候聽到托馬斯那個老頭談起過,當時他在單方面争吵中無意間透露過裡包恩是有個老師的。
雖然他還是習慣地在諷刺裡包恩,話說不知道為啥這兩個家夥有種天生的不對盤的感覺,比如一見面那個老頭就開始挑釁難得性子比較收斂的裡包恩。不過裡包恩那個嬰兒怎麼會和托馬斯有仇恨啊,年齡上說不過去啊。
但在老師這個問題應該沒有說謊,因為這點從托馬斯的語調和裡包恩當時的反應可以看的出來。
而從中我和迪諾學長了解到的,就是裡包恩這個嬰兒有個很強的老師,而托馬斯認識他的老師。至于其它的就啥都不知道了,因為每當等托馬斯意識到他說漏嘴的時候,他就會打個哈哈就算過去了。
話說,真想見識見識那個教導裡包恩的家夥啊,有時候我會着這樣想。
畢竟能教出裡包恩這種逆天的存在,那麼到底是有多強啊。雖然一般老師不一定要比學生強,畢竟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種說法。
但這點上,說不定有啥特殊的教育方式呢。那段時間被脾氣不好的裡包恩折騰地相當慘的我,有時候會幻想可以去學一兩手去對付那個鬼畜啊,不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老師的詳細信息,更不用說找到這個人了。
所以最後,這個想法很明顯就泡湯了。之後我很直接地把這個有些不靠譜的方法放下,因為比起找個沒有任何線索的人,還不如讓自己變強後,直接挑戰還現實一點。雖然這個想法,也有點不切實際,那個家夥比我強太多了。
話說,裡包恩這回為啥要我出手呢。從他的性格來推測,我認為他八成是覺得既然有小弟在,那麼老大就不用出手的奇怪美學。
也許他隻是因為别的事情出門,比如隻是買杯咖啡啥的。但因為看到了笹川同學,第一個湊巧,他也許覺得自己可以出手。但在感覺到我在這裡,就決定把我利用進去了。
兩次碰巧造就一次機遇,而且不需要自己出手,這就是裡包恩的手段。
該說真不愧是裡包恩嗎。
想了一下後,我接着開口。
“因為我現在沒有時間,還在幫忙。”對于這種拜托别人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哪怕是在假裝。然後看着有些表情似乎有些驚訝的笹川同學,因為對她說了謊而莫名良心有些不安的我接着開口:“如果不行,就算了。”
話說這個拜托有些無禮了,隻是路過的笹川同學沒有必要接受的。
算了,如果失敗了就這樣吧,最多挨裡包恩一頓打。騙這麼純潔的孩子,我實在覺得心裡不自在啊。對于人渣鬼畜等壞家夥,可打可罵可陰可整,但對于好孩子,我表示下不去手啊。
想到這裡的我,瞟了一眼裡包恩那雙黝黑的眼睛,對于我的行為他的反應隻是靜靜地,似乎隻是在評價我的表現。
“沒有關系的。”誰知道聽了我的話,笹川同學眨了眨眼睛,似乎才意識到我的拜托。她突然笑了,十分自然,沒有之前的拘謹感,仿佛被注入了某種活力,有種燃燒的錯覺。“我很樂意幫這個忙的,朝利同學。”黃褐色的眼睛裡帶着光彩。
“就算朝利同學你不說,我也會把這個孩子送回家的。”她輕柔地看了一眼裡包恩,然後将眼睛對着我,開口,“不過沒想到,朝利同學會開口找我幫忙呢。”說到這裡,她露出一個十分暖人心脾的笑容,“說真的,我很開心。”
那樣溫暖的笑意,的确值得人心生向往。
“······”我看着她,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于那雙充滿善意的眼睛,我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那就拜托你了。”
“沒什麼,那麼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朝利同學了。”笹川同學再次對我笑了笑,就直接帶着裡包恩出了門。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想的。
“你這回做的不錯。”這是剛才裡包恩臨走前趁笹川同學不注意的時候,對我說的。他的語調還是很冷,但難得算輕柔的。
對于我這次的表現,他表示了肯定。
但,什麼叫不錯呢,我有些自嘲地想。
我什麼都沒有做到,隻是簡單地拜托了,然後被善良的笹川同學接受了而已。如果面對的不是她,憑着我這不過關的交際水品可以讓别人心甘情願地聽話嗎。
從小,我最擅長地就是,以威脅為前提的商量。
這麼說來,笹川同學真的是個好人。
我有些明白,阿綱為什麼會喜歡她了,因為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
唉,我在心裡再次歎了口氣。
等等,我好像忘了點什麼。本來心理有點莫名沉重的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遺忘的問題,剛才裡包恩離開的時候,好像帶走了什麼。
是咖啡。
“沒錯,代理店長。”聽到我問題的店員小姐,她有些為難地看着我:“剛才那個孩子拿走了兩杯咖啡,還沒有付賬。”
“·····”我沉默了,沒想到裡包恩會這麼做啊。
還有,原來那個家夥是真的過來買咖啡的,我剛才隻是随便猜猜的啊。而且之前也以為他隻是為了把我引出去而故意說沒帶錢的,這個鬼畜是真的沒有帶錢包的。
我擦,這筆賬雖然很小,但我已經不可能從裡包恩那裡要回來了。他一向覺得我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他的東西還是他的東西。從不把小弟當人看啊,雖然迪諾學長的情況比我好一點,但也就是當半個人看。
“沒事。”對着擔心被扣工資的店員小姐,我無力地擺擺手,然後淡定的開口道:“我來付。”
沒錯,仔細想想,是件很小的事情。不就是兩杯咖啡嗎,不就是精品手磨意大利出口咖啡豆嗎,不就是錢包沒錢了嗎,不就是明天隻能吃泡面了嗎。
我忍·····
但真的很難啊.
想到那吃的快吐的味道,瞬間我在心裡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