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生啊,就是在不斷選擇中繼續下去的。
哪怕每個問題都會有一個常用選項,那就是逃避。
于是(?)我今天難得決定不去等阿綱,而是照着我上學的正常線路出了門。因為路程比往常短了一半不止,所以我很快就走到了離學校還有一條街的地方了。
但心情有些矛盾的我,本來邁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因為我突然又不想直接去學校。所以在路人有些驚悚(?)的目光中,我直接在馬路旁邊停下來,蹲在那裡開始長籲短歎。
不要說我文藝,也不要說我矯情,更不要說我糾結。
哼,任何人處于少年時期都會有明媚憂傷淡淡感懷(?)的時刻,所以偶爾犯二(?)什麼的并不可恥啊。
話說,我才不是因為昨天阿綱叫了我阿和,而害羞(?)了于是今天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呢,隻是··隻是···
我心裡有點複雜而已啊,因為我接受不了他今天會恢複以前對我的态度。
于是逃避什麼的,成了我現在的第一反應。
而且,現在,我還有要考慮的問題。
話說今天淩晨時分,我終于在并盛醫院中把那顆正卡在肋骨間的子彈取了出來。
順便做了包紮處理,打了幾瓶消炎藥。裡包恩的子彈造成的傷口,必須仔細處理有沒有。
而取子彈過程有點艱辛,因為那裡的麻醉藥被某人以集資的理由拿光了,于是到我這裡就沒有用的。
所以我是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在我殺氣包圍之下,醫生拿着鑷子的手微微抖動,戳了好幾次傷口,才把子彈拿出來的有沒有。
之後作為主治大夫的院長大人,直接用他那雙小到看不到眼珠的眼睛對着我。表情很嚴肅,說就算是我,下次去的時候也要交醫藥費。
還說啥不管身份怎麼樣,我也隻能算是小孩子。所以要愛護自己的身體,最後說什麼等會他還要打電話告訴我的監護人·····
當聽到監護人幾個字的時候,我完全已經沉默了。
完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那個家夥知道我受傷的事情。
因為我這個月爸爸給的生活費還在他手上啊,如果出了啥問題,我就隻能啃泡面過日子了,就這點上我覺得他絕對做得到。
所以我果然不應該來醫院的嗎,應該像之前那樣呆在家裡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嗎,可是我又做不到自己取子彈啊。
這裡院長非常唯利是圖有沒有,對他遠比對我好啊。就像這次,院長第一反應不是為我保密,而是跟他告狀啊。
而剛好,前幾天我在意大利那邊投資的一批貨物出了問題。不知為啥就是賣不出去,所以資金收不回來了。
至于貨物的樣品過幾天才會寄到日本,我也準備檢查檢查,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于是,現在生活上就不能指望我的私房錢了。
話說那個家夥隻大了我一歲有沒有,就連身高也差不多啊,為啥他就是我的監護人。我明明思想上比他成熟(?)多了啊,這明顯就是爸爸偏心。
加上小時候簽的婚書上,我才是夫,為啥現在财政大權在他手上啊。
這不公平,我在心裡抹了抹心酸(?)的眼淚,現在我家裡完全是他做主。
小到每天飯菜吃什麼,到在學校見到他要喊學長。大到對街道的管理政策和維護上,隻要他決定已定,我就隻能放棄否定權益,而是開始想辦法如何實現他每個任性的提議。
對于他,我隻能選擇支持,日子很苦逼有沒有。
而且因為那該死的城主幫忙熱線,我完全沒有時間去找份短期兼職工作,每天上完學就是去幫隔壁左右的有需要的家庭修理一些破損的物品了。
害得我連跟蹤阿綱都沒有時間了啊,隻能夜襲,咳,錯了,是深夜探訪。
好吧,我承認。
就算不扯到經濟問題,我也拿那個如今變成中二少年的孩子沒辦法。
因為就算性格上問題很大,但隻要他用那張和小時候相似度極高臉孔看着我,我也就隻能繳械投降了。
我答應過要照顧那個孩子一輩子的,這個承諾我不會違背,哪怕現在他已經不需要我照顧了。
所以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他的,所以這輩子來還給他啊。
明明小時候那麼聽話····嗯,錯了,是那麼乖巧····還是不對,我想到這幾個詞,覺得還是不對。
好吧,他小時候其實不聽話,也不乖巧,甚至喜歡咬人,但至少比現在強吧。至少當年他沒有達到中二的年齡啊,所以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吧。
不過,不得不說,他比我更适合做一個統治者。
比起我的放任不管,他的嚴格規範對于那些不聽話的家夥還是很有用的。
以暴制暴,這是個在任何時代都适用的法則。而精力旺盛,喜用武力的他,從某種方面來講,簡直太适合暴·政(?)有沒有。
最關鍵一點,他對并盛的愛遠超過于我對并盛。
從我對他的了解看,他是真心喜歡并盛的。
藍灰色的眼睛裡隻有談到并盛的時候,才會把目光放柔和一些。
至于這種眼神,我隻在小時候每回找到躲起來的他的時候,才見到過。很明顯,并盛讓他産生了一種極大的安全感。
而為了保護并盛,他會比我做的更多。
這樣很好,他也擁有了對自己而言重要的東西,想到這裡,我突然湧起一種欣慰(?)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