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憔悴下來,每一個晚上,他都會進入同一個夢,看到那個人朝他笑,每一次他都會被驚醒,卻沒有辦法擺脫夢的困擾。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深刻意識到這個問題。
唐逸陪伴着張榮,他也直到他的夢,為此他去香火旺盛的寺廟去求神,去找大師,甚至去美麗國找斯卡特。
可是,還是不行,那個夢每晚如影随形,不肯放過他。
他開始感到情緒低落,苦惱,一丁點事都能讓他感到煩悶憂慮,不自覺開始歎氣。
後來,他變得反應遲鈍,,思考問題變得困難,每天不言不語,待在房間發呆不出聲。
愛靓的他頭發長了沒看見,長胡子了不在意,衣服髒了也不換,唐逸開始每天精心照顧他,為他換衣服,刮胡子,洗臉,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他隻知道,他說到自己從天台上跳下去了,後來突然就變得沉默,憂慮,低落,他想帶他出去走走,卻總是抗拒甚至哭鬧。
他沒有辦法,看着他越來越頹廢,自閉,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痛苦卻沒有絲毫辦法?
雲清一直在等待機會,她送給他的玉佩,靈氣充足,可以幫助他抵擋死氣的侵蝕。
然而,死氣不絕,靈氣被消磨,此漲彼消的情況下,事情就不好說了,差不多半年時間,靈氣終于被徹底消耗幹淨。
那個早上,她感受到他極度驚恐的情緒,她就在想,玉佩已經是普通的玉佩了。
她等待的機會到了。
晚上,等到兩人睡着,她神魂出竅順着一絲神識的牽引,瞬間到了張榮床邊。
當看到他眼下轉動的眼珠,她知道,夢來了。
毫不遲疑,她的神魂鑽入他的眉心,進入他的夢境。
好黑,這是她的第一感覺,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雲清在黑暗中行走,感覺不到張榮的存在。
黑暗中寒風突兀呼嘯,眨眼間,雲清發現,她竟然在天台上,而前面,站着兩個人。
一個在天台邊緣,一個在天台中間,下一秒,天台邊緣的人一躍而下,天台中間的人在天台邊緣的人跳躍之前就開始往前沖,看來是想要拉住天台邊緣的人。
隻是,他們剛好差了一點,還是沒有拉住。
雲清往前一步就到了天台邊緣,剛好看到墜落的人露出和張榮一模一樣的面孔。
是張榮,兩個張榮,不,雲清很快想明白,這個人不是張榮,是他,又不是他。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差一點點,如果我再快一點就好了,為很麼我不再跑快一點呢?”
真正的張榮還在自責,每次夢裡,他都會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要拉住他,卻每次都差一點點,差一點點,隻是一點點啊,卻是那麼遙不可及,明明看到的瞬間他就跑過去。
他低垂着頭,握緊拳頭,忍不住自責捶地,血一點點沾染到地上,卻不覺得痛。
他的身影變淡,是夢醒了,雲清神魂歸體,積存了一肚子的疑問。
那個一模一樣的張榮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的夢境中的黑暗,分明時龐大的死氣,而那個跳下去的張榮邪氣肆意,看着張榮的時候,十足的惡意,那眼神,不懷好意,帶着惡劣,帶着玩弄,還有了然。
為了解決張榮身上的問題,雲清抓住帶着妻子浪了好幾個月的白林安,将公司交給他打理。
每到夜深,雲清神魂都會潛入他的夢境,她從不出現,默默觀察另一個張榮,當夢境即将結束,張榮身影變淡,另一個張榮還未徹底消失,她抓住機會,從天台上縱身躍下,雙手合十,十指成牢,抓捕假張榮。
她進入一個完全黑暗的地方,隻有靈力結牢散發出的一點微弱光芒,渾身散發着黑暗的假張榮不斷沖撞着靈牢。
它看不見雲清,雲清卻看得見它,她毫不遲疑,伸出食指,輕點它眉心,神識探入到它核心深處。
她看到,天台上,他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從天台上縱身躍下,幹脆利落,沒有一絲遲疑。
而後,還是這個地方,無數個張榮選擇在這裡一躍而下,無數個張榮,無數次選擇,重複着,反複着……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果。
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來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