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謝應容眉頭皺了起來,但在看到她臉上那熟悉的迷惘表情時,隻這一瞬,他好像才想明白了當初那些種種被刻意忽視的疑點。
謝應容松了手,眼看那把鐵鍬要砸在他身上,周獻魚吓得連忙伸出手想去接住。
鐵鍬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懸停在了半空之中,像是有看不見的線将其箍了起來。
“此為懸浮之術。”謝應容将一隻手改為托住的形态,向她伸出手,示意她放上來。
“來。”
周獻魚手指剛才碰到,便被他用力一把拉了過去,謝應容的聲音傳來:“屏息凝神,運氣。”
周獻魚:……
屏息凝神她會,但運氣是怎麼運?
嘗試了一番之後,周獻魚發現除了将自己憋得面色通紅之外,并沒有感受到其他的變化。
謝應容看了她一眼,對于這個有前車之鑒的學生早已有了心理預期,并未不耐,而是松了手,又在她面前示意了一番如何運氣。
周獻魚看着他左右揮舞着手,像是将一個西瓜,一個蘋果,都吃了下去的動作,不禁樂出了聲。
這一笑之下,謝應容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滿是疑惑:“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周獻魚連忙擺手,端正态度,“請繼續。”
謝應容堅持問:“你笑什麼?”
周獻魚顧左右而言他,擺出自己最真誠的表情:“真的沒什麼。”
觸及到那雙顯然過于執拗的雙眸,周獻魚還是敗下陣來選擇投降:“好吧,就是……你剛剛的動作,好像抱着一個西瓜使勁啃。”
謝應容:“西瓜為何物?”
周獻魚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依舊在耐心解釋:“西瓜就是一種夏天栽種的水果,外皮是綠油油的,裡邊是紅瓤,還有一種吃起來口感沙沙的叫沙瓤,是很好吃的水果。”
“是嗎?”謝應容換了一個姿勢,那把鐵鍬也就順勢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磕碰的清響,“為何我從來不曾聽過此物?”
仿佛有一道驚雷劈了下來,周獻魚才發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呆愣着傻了:這個世界居然連西瓜都沒有嗎?這也太奇怪了。
她隻能絞盡腦汁地編瞎話:“可能,可能是因為它地處偏僻,知道者少有。”
而至于她為什麼知道就不能說了。
好半會兒之後,謝應容才低低應了一聲,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又将那把鐵鍬懸浮了起來,一言不發開始示範。
在周獻魚再三認真觀察之下,她發現做到這件事還是有點難度的。
俯仰門不是沒有教授過這些,但所謂理論是一回事,聽不聽得懂的就是另一回事。
再三嘗試之下,周獻魚選擇了偃息旗鼓的做法,止住了謝應容還想接着教導下去的動作,轉移注意道:“謝應容,你來幫我松土就好。”
再這麼學下去,太陽都快下山了,她還要吃飯呢。
正應景的是她自昨天都還未曾進食一滴水一粒飯的肚子,恰好在此時發出震天動地的餓聲。
周獻魚:……
謝應容擡頭看她:“你餓了?”
周獻魚:“有點……”
其實不止是有點。周獻魚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她是有些餓了,隻是從昨晚到現在想着要種東西太興奮,都忘記了要吃飯。
最重要的是,屋裡現在隻有集市裡買的凍貨,而她恰好又不會做飯,原本想着等種花結束了去集市再買些吃的,誰能料到會是如此發展。
周獻魚:“是很餓。”
謝應容看着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問出了一個問題:“那怎麼辦?”
周獻魚:“……其實你剛剛問出那個問題我還以為你會做飯來着。”
謝應容看了她一眼,疑問道:“怎麼會。你見過妖怪自己做飯的嗎?”
“啊,難道不是自己做飯嗎?”
謝應容揉揉腦袋,覺得有些頭疼,也覺得這人簡直毫無常識。
謝應容道:“妖族生來是獸,大多毫無靈智,僅憑本能行事,抓到獵物便直接吃了,怎麼會做飯?而那些有靈智的也會選擇豢養專門的廚子為他們做飯,自己就更不會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