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僞造你叛逃的證據讓森先生親自追殺;”
“C. 立刻消失,并且明天之前把上個月走私賬目核對完。”
太宰眨眨眼:“我選D~”
“沒有D。”
“那就E——‘幫前輩按摩肩膀’!”他靈活地掙脫,繞到她身後,手指剛碰到她的肩——
啪!
弗吉尼亞反手用文件夾拍開他的爪子:“想死可以直說。”
“好痛!”太宰捂着手裝哭,“明明中也說你上次很享受他送的肩頸按摩器,您偏……”
弗吉尼亞動作輕柔地撫上他的手,太宰還來不及豎起寒毛,雙手已經被自己的繃帶綁在了一起:“那是上個月他炸了軍火庫的賠罪禮。”
她翻開下一頁報表,聲音婉轉到危險,“順便,你知道‘戰後重建’的預算裡有多少是你們造成的損失嗎?尤其是你,你知道我的責任是降低損失,所以戰時不僅不服從安排還刻意等到我方消耗超預算後才收拾殘局,對吧?”
空氣突然安靜。
太宰:“我突然想起有自殺計劃沒完成……”
走到門口的太宰被一臉煞氣的中原中也堵了個正着:“混蛋!我就知道你會來找弗吉尼亞,她都已經快忙得猝死了,你還是個人嗎!”
太宰笑眯眯:“沒關系的,如果前輩猝死了我會馬上給她殉情~”
幾十張報表從他身後的房間飛出,擦着太宰的身體釘進牆裡。
赭發少年看着沒入水泥牆三厘米的紙頁,冷笑一聲:“你要是把自己玩死我一定開最貴的香槟慶祝。”
他越過太宰,默默把手裡的草莓大福放在唯一幹淨的角落:“醫療部說你再不睡覺就要靜脈注射營養劑了。”
“我正在睡。”弗吉尼亞把臉轉回文件堆,“用腦過度導緻的短暫昏迷,醫學上叫——”
“叫猝死前兆。”太宰從她身後探頭,指尖戳着财報某處,“這裡~把港區倉庫的修繕費挪到‘敵方破壞’條目,就能多申請15%的保險金哦?”
中也的拳頭帶着破風聲襲來:“你這混蛋教她做假賬?!”
淩晨三點,弗吉尼亞發現第38份報表的頁碼被人用紅筆畫了笑臉。
她面無表情地撥通電話:“太宰治,你最好有遺言。”
電話那頭傳來歡快的聲音:“前輩~我在幫你優化流程哦!你看,隻要把‘軍火損耗’和‘員工撫恤金’合并——”
“你篡改了我的數據。”
“是‘藝術再創作’!”
“……”弗吉尼亞扯出一個笑來,“太宰,現在在哪呢?”
“我在幫前輩測試新入夥的走私路線~”太宰的聲音混着海浪聲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微妙的液體晃動聲,“這批威士忌的關稅差價夠買三台最新款碎紙機……”
“你篡改的折舊率數值,”弗吉尼亞轉動拆信刀,“會讓審計組以為我們在用歐洲異能大戰正面交鋒現場要從榴彈跟異能者對轟中經過的坦克運貨。”
太宰沉默了。
次日清晨,後勤組在碼頭發現捆成粽子的青花魚,身上貼滿僞造的報關單,最上面用油漆筆寫着:“海上漂流辦公,歸期未定”。
從那天開始,無論太宰在弗吉尼亞面前做什麼都被她當空氣處理,哪怕他攪碎重要文件、當着她的面玩俄羅斯輪盤甚至整個人貼在弗吉尼亞身上當人形挂件,弗吉尼亞的眼神都沒有偏移過。
太宰忍了一周發現無論怎麼變本加厲或者假意逢迎都沒法得到她的回應,最後不得不自覺承擔了一部分工作,還讓弗吉尼亞的辦公桌上多出了不少人送來的報告,個個格式标準,就是其中混了一份樋口一葉整理的《如何有效減少太宰先生造成的精神損失》,字裡行間都是對太宰逼他們撰寫任務書的控訴。
最下面壓着的便簽則是太宰本人龍飛鳳舞的字迹:
-您最貼心的部下為您分憂了哦~
Ps:再裝看不見我就把對面的三幢寫字樓炸了改善室内光線。
弗吉尼亞淡淡地将材料收好,擡起咖啡杯的瞬間掩蓋了她嘴角似有若無的得逞弧度。
另一邊,中也在弗吉尼亞“太宰也就赢在腦子好,你每完成一份預算核算書審閱并修改完你在這方面就能精進10%,那麼 28份後的你就是現在水平的14.42倍,不僅可以成為酒桌上炫耀的資本,還能距離把太宰踩在腳下邁出一大步”以及“好厲害!這份寫得比之前還要好,比我那群沒用的手下好多了”的話語中,拿出了比半年前接手寶石業務更足的幹勁,挑燈夜讀,毅力驚人。
尾崎紅葉終究沒抵住金發藍眼後輩“不經意”流露的疲憊與“偶爾”表現出的委屈,一邊幫她整理檔案,一邊塞來一堆慰問品,從提神茶到護頸枕應有盡有。
……
兩周後,弗吉尼亞出現在森鷗外的辦公室,未經許可留下了帶薪休假申請附帶森鷗外“親筆簽名”。等他帶着愛麗絲回歸的時候,弗吉尼亞已經從大樓人間蒸發。
但大部分需要填寫的報表已經處理完畢分門别類擺放在他桌上,就是撰寫報告的人幾乎覆蓋了整個港口黑手黨在職高層,不僅中也跟太宰都有份,甚至還有厚厚一打原本需要他親自審閱但被他不動聲色混進了弗吉尼亞文件中的策劃案兜兜轉轉回到了他的辦公桌,裡面夾着幾張他在愛麗絲面前哭泣的照片,背後寫着“您也不想讓這個出現在大廳主屏幕上吧”?
愛麗絲舉着照片咯咯笑:“林太郎哭鼻子的樣子比草莓蛋糕還甜!”
他試着用打火機燎了燎紙角——果然燒出了納米級阻燃塗料的焦糊味。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森鷗外對弗吉尼亞的手段有了新的認知。
他最後還是搖搖頭,覺得不能把人逼太緊了。
當然那些照片被他鎖進了保險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