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弗吉尼亞靠在醫療室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月亮。
已經有幾天沒回織田作之助那邊了,真是想念。可惜兩個麻煩的家夥毫無自知之明,一個勁給她添堵,搞得她一直在剔除原本的計劃轉到備用方案。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能讓她從planA轉到planA to Z的人并不多。
彭!
醫療室的門被踹開,中原中也闖了進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收起跨進來的腿,不情不願地敲門。
弗吉尼亞上身的T恤紮起來了,露出被繃帶纏繞的腰,其實沒多嚴重,隻透出一點點隐隐的紅色,要不是有人看着,她甚至懶得處理。
她看向少年,目光落在他手裡并沒有随着他暴力的動作搖晃的手提袋上,那個logo很熟悉,是她白天在訓練場上吃的牌子。
呀。
弗吉尼亞眯起眼,笑嘻嘻地問:“給我的慰問品嗎,中也?”
中也的表情從尴尬到扭捏再變成惱羞成怒,他幾乎是惡狠狠地将袋子摔到她面前:“說好賠你的!”
“這麼暴躁呀,遇見太宰了?”
弗吉尼亞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她跟紅葉關系不錯,知道中也是個雖然暴躁但懂禮數的“好孩子”,此時這樣的表現除了不習慣表達善意之外,估計和一些意外因素脫不開關系。
中原中也罵罵咧咧地吐槽那條礙事的青花魚一路都想掀翻他手裡的東西,看弗吉尼亞打開了袋子,停下來,臉色有點不自在地說:“店員說新品更好……那一款賣完了!”
弗吉尼亞的餘光始終留了些在他身上,心裡暗暗感慨還真是純粹到不行的好懂小鬼。
雖然看得出中也有好好保護這個袋子,甚至有可能用上了重力控制,但奶油還是有點塌陷下去了,這款蛋糕更适合當場食用——她挖了一口塞進嘴裡。
她并沒有特别喜歡吃甜點,她一直食用甜品是因為到燈塔去的使用比較費腦,同時喜愛甜品強化可愛少女的人設,能在心理層面降低一些人對她的防備心。
不過味道确實不錯,哪怕經曆了一番颠簸還是入口即化,這家店貴有貴的道理。
何況太宰那杯芥末牛奶其實讓她胃裡現在還燒的慌,甚至呼吸都還有一絲屬于青芥的辛辣味。
“謝謝中也~”她露出了可以稱之為幸福的表情,“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因為賄賂而手下留情的哦。”
“哼,求之不得!”中也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傷口那個位置,躊躇半天還是說,“明天算了,等你好了再打,不然勝之不武。”
“死不了。”弗吉尼亞打斷他,從藥櫃裡抽出一管消炎凝膠丢過去,“倒是你,身上先不提,指骨第三關節有輕微骨裂,再亂打下去,下周任務出什麼意外可别賴我身上哦。”
“切,對付那種水平的家夥我根本就不用伸手……我知道了啦!”中原中也沒有問她怎麼發現的,反正這女的根本就像行走的計算機,但他沒想到自己嘀咕到一半就被抓住手腕,然後冰涼的凝膠落在他的手指上。
中原中也看上去有點宕機,然後眼神開始漂移,最後像是找不到什麼話說,憋出一句:“你,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喝酒?”
“不要,我的酒品很差,可能喝完就把你釘在牆上。”
“切,你做不到的。”中也立刻反駁,然後皺了皺眉,“有氣泡酒,度數很低。”
弗吉尼亞沒反駁了,她看着少年略紅的耳尖,又在心裡念了一句好懂的小鬼,才慢悠悠地回答:“那好吧~畢竟我總是不會拒絕可愛的部下嘛。”
中也一邊嚷着别用那個詞形容我,一邊幾乎是落荒而逃,門被甩上,但聲音不算太大。
弗吉尼亞聳聳肩:好騙但可愛的家夥,偶爾維持脆弱的形象有利于鞏固他的保護欲。
她默默吃夜宵,順便在心裡數秒。
不出她所料,沒過去幾分鐘,門又開了。瘦削的身影倚在門邊上,鸢色的眼從她手中吃了一半的蛋糕上劃過,然後落在不遠處的垃圾桶上,似乎在計算怎麼才能不經意地讓蛋糕出現在那裡。
“前輩心情很好呢,是因為收到了蛞蝓的禮物嗎?”他總是能笑得又甜又冷,弗吉尼亞瞥了一眼,在心裡評價道。
“是還不錯吧,比調配比例差勁的芥末牛奶好點呢。”弗吉尼亞将叉子咬在嘴裡,含糊地說,“怎麼了,沒人給你送禮物,嫉妒啦?”
太宰哈哈笑出聲,欺身上前,袖口中垂落的手術刀在燈光下劃出一條淡淡的銀光:“當然不會,隻是總覺得前輩對中也很特别呢?”
弗吉尼亞偏過頭,刀刃貼着她的太陽穴釘在窗框上,伴随着幾縷被削斷的金發。
“特别嗎?你是說讓他在泥地裡翻滾還是說渾身沒有見血的傷但全是淤青骨裂和關節錯位?”弗吉尼亞誇張地歎氣,“你最近是在看什麼言情小說嗎?答應我,吃點好的。”
太宰此時跟她的距離很近,他凝視她半晌,伸手快速地從弗吉尼亞嘴角劃過,當着她的面舔掉了指尖上沾染的殘餘奶油,露出堪稱暧昧的笑:“味道因為運輸大打折扣了呢,下次前輩可以請我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