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亞站起身,敷衍地拍了拍手:“我最喜歡你們這種把我當傻子看的人了……是吧,太宰君?”
太宰側過頭,臉上滿是無辜,他揉了揉手腕,吐出一個拖着尾音的:“疼~”
弗吉尼亞揮開他:“把實話從他嘴裡翹出來,剛剛他撞你的時候你身體肌肉都繃緊了硬是沒閃别以為我沒看見,再裝弱我就讓你驗證一下‘自殺申請’的審批效率。”
她直接走了出去,膩死人了這家夥,今晚估計要被這家夥害的加班了,明天早上要讓織田作之助燒點清淡的!
太宰目送她離開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淡去,但是面向男人的時候又詭異地重新揚起,他看着靠坐在牆邊垂着頭像是已經死掉的人——男人跟他的手腕之間連着一根繃帶,是弗吉尼亞揮開他的時候像是順手一樣纏在他身上的,于是男人像剛剛那樣的異能是沒法使用了。
但男人還是一邊捂着血流如注的眼,一邊用完好的那隻眼睛緊緊地、死死地瞪着他,喉嚨中不斷擠出難聽而嘶啞的謾罵。
“如果是前輩像這樣纏着我的話倒是會讓我有一點害羞呢。”他蹲下身,輕柔地低語着,将指尖落在男人腰腹處被最大的碎片洞穿的位置,輕輕撚了撚,就像在碾死一隻瀕死的蟲子,“真是沒用,要是你的動作再利落點,說不定就不會被她發現了——欸,我可真讨厭自以為是的蠢貨,而現在我更讨厭像你這種……讓我在前輩面前丢臉的廢物。”
太宰漫不經心地站起身,歎口氣坐到對面的凳子上,雙手交疊。
“算啦,開始審訊吧~”
“你在一年前加入黑手黨……唔,與前輩同期呐,呵呵。更加顯得廢物了~是欠了債的緣故。”
“妻子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最近好像在擔心你是不是出軌哦。”
男人愣了一下。
太宰還在笑,他把玩着手中的遙控器——是男人打碎的那個攝像頭的控制器。
“要不怎麼說你蠢呢?你看,攝像頭是可拆卸的無線電設備,嶄新,一看就是前輩新裝的。完全就是被看穿了嘛。”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個型号是前不久剛到貨的新型科技,就算被打碎了,通過這個裝置也能讓它裡面的數據模塊拼合,原來的設計理念是為了獲取損失數據,但現在嘛……”
男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原本因失血而麻木的傷口突然爆發式劇痛,仿佛每一片嵌入血肉的碎片都在被重新研磨。
“——因為在你體内,就會象這樣觸電、不停擠壓傷口造成二次傷害哦。”
“噓,别昏過去哦。””太宰笑眯眯地掐住他的下巴,“前輩要的是‘實話’,不是‘屍體’。”
他翻開從男人身上搜出的手機,當着對方的面解鎖,慢條斯理地念出加密通訊記錄:
“任務失敗後啟動B計劃”——真遺憾,你的同伴們正在港口等一艘永遠不會靠岸的船呢~
男人的崩潰從喉間溢出的瞬間,太宰忽然湊近他耳邊,聲音輕得像情話:
“我們再玩個猜謎遊戲吧,我來回答,你來打分~”
“大概在一周前,你在城西倉庫見過敵對組織‘紅蠍’的成員,他們給了你一箱紙鈔呢。”
“前天的任務中你殺掉接線員假扮他獲取了作戰路線圖以及人員分布通過假裝成給妻子的快遞送了出去,被情報組攔截,你謊稱接線員是敵對組織的人,臨死前給你下了精神指令……”
太宰每說一句,男人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因為失血過多,男人的面色本就難看,此時已經是拍下來能止住小兒夜啼的程度了。
“啊啊,真是有夠無聊的,饒了這麼一大圈,其實是為了把我這個上周剛剛加入黑手黨的傳說中的無效化異能者殺掉,因為你們在這裡安裝了異能錨點——就是‘紅蠍’的首領最愛玩的真正的精神控制裝置對吧。”
“可惜就算沒有我,那種東西也就是前輩手裡的玩具而已哦?哈哈,混了一年多根本什麼都不了解嘛?”
“對了,你女兒的小學現在應該放學了吧?前輩這時候出門還真是巧合呢。”
“你……!既然你都知道,你還要問什麼!”
太宰治站起身,用冰冷的餘光看着不斷發出顫抖的男人,“真笨,非要我直說。”
“把你知道的高層的事告訴我吧,當然是關于港口黑手黨……尤其是有關是否有人本應死亡但卻活下來的傳聞什麼的。”
等太宰整理好儀容走出審訊室,他渾身上下沒有絲毫血色,而被合上門裡,噴射狀的暗紅色映在男人失去焦距的眼瞳中。
“前輩前輩,要不要檢查任務結果呀!”太宰治眼裡的黑暗在看見轉角處掠過的金色發梢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他像是剛放學的孩子一樣飛向不遠處拿着兩罐汽水的弗吉尼亞,被後者躲開。
她把手裡的甜橙汽水扔到他臉上:“誰讓你把他弄死了?死人怎麼寫認罪書,你留下來跟我加班,自己的報告自己寫。”
“還有,如果對上司好奇,建議直接向上司提問。”
太宰眨了眨眼心說又被看穿了:“欸!是約會嗎?”
“那你的加班費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