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瑤：“……？”
朝瑤：“？？？”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聲音來源處，是她的腦子嗎？
她識海一掃，并無系統身影。
她問，也無人回答。
她忍不住深思，最終想到什麼，求證般問掌門，滿臉真誠：“您剛剛聽到雞叫了嗎？”
蜀山修道，并不拘于形式，除了必須要遵守的底線外，對其内弟子與長老并無過多限制。
林子大了什麼都有，弟子多了也什麼人都有，總有幾個養靈寵的。
靈寵中，雞又屬極為特殊的一種，某種程度上，不亞于鬼魅傳說中的胡黃二仙。
一來，雞屬朱雀，四象之一，二十八星宿裡的昴日星官本相正是六尺公雞，屬正神。
二來，雞因自身體質，在民間信仰中，本就極具神性。
世間之物，多是陰陽各半，交融而成，例如萬靈之長的人，但雞卻不同，它主“司晨啼曉”，啼鳴引陽，是純陽缺陰之體，天生克制陰物。
《荊楚歲時記》就曾寫：“貼畫雞戶上，懸葦索于其上，插桃符其傍，百鬼畏之。”
單是貼畫便有如此靈力，遑論百鬼殺的雞血。
所以雞也成了紅白二事、驅邪問仙等習俗裡的常客。
如此一來，把它當作戰寵來飼養，實在太合适不過。
天下間凡是捉妖師，不管是如蜀山般的名門正道，還是民間無師承的各個野路子捉妖師裡，雞都乃常客。
而除了這些特殊場合的用途，雞還有另一用途，酬謝神靈。
雞魚肉，求事或答謝神仙時最常擺的三樣貢品，當然，此處的神仙含義多重，神仙鬼魅，妖怪精靈，都可算在其中。
朝瑤問聲，并無不妥。
她先排除一下。
朝瑤微笑。
别讓我發現是你。
她這微微上揚偏又不全揚的探究嘴角，落在掌門眼裡，又成了事。
諸位長老本來前兩日就要親自上門查看朝瑤的情況，後來左思右想一番，到底覺得不妥。
朝瑤表白曲挽檀的樣子，他們都看在眼裡，若是對他們來一遭……
所以到底等來了今日，沈掌門歸來。
沈掌門定住了，“雞叫？”
朝瑤：“？你們都沒聽見？”
她臉上微笑不見。
那就可以确定了。
隐身狀态下，意識到這抹笑消失得不太對勁的系統：【……】
沈掌門欲言又止，後面長老也嘀嘀咕咕，低聲交談，朝瑤看去，又倏然止語，最終在沈掌門歎氣的瞬間，一排沉默的長老中終站出了一位，整個人和顔悅色，說起話來如沐春風，“什麼樣的雞叫？能否具體形容一番。”
他們也好捋清思緒，方便對症下藥。
腦疾是諸多症狀裡最複雜的。
朝瑤陰恻恻描述：“憋不住的笑意，咯咯咯咯咯咯咯——”
她模仿一番，“就這樣。”
站出來的長老：“……”
沈掌門：“……”
誰家好雞這麼叫？
本想着是不是聽見常人不能聽見之言，畢竟每個人的緣分不同，他們也不是時時開天目天耳的。
後面長老再度咬耳朵交流，滿目認真：“還有确定的必要嗎？我覺得比起上次，這次的症狀更明顯了。”
“我也覺得不用。”
“萬一呢？”
“萬一什麼？”
“心魔，”那人歎，“現在的魔可真是愈發古怪難言了。”
後面的話，朝瑤沒聽見，她被沈掌門溫柔卻不容置喙地支走了。
沈掌門怕她受刺激。
病人總是不願承認自己有病。
-
主峰山巅。
謝靈徽與朱長老對飲結束，兩人懷念一番過去，又展望一下未來，朱長老勉勵一番，謝靈徽垂眸，靜靜聽着。
經過一些……事情，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不講任何人的告誡放在耳中的謝靈徽了。
人的成長，總是伴随痛苦，他已經看透了。
朱長老歎。
果然傳言不可盡信。
他本想直接離去，但見其謙虛态度，感念和師妹過去的情分，想多給他些什麼，也不知道沈掌門的事辦完與否，想來，小半個時辰過去，應當結束。
思及此，便道：“與我同去拜見掌門如何？”
謝靈徽遲疑了下，應下：“好。”
他也想與人盤道。
在衣家，他不想人知道自己的太多事情，此種束縛感覺，在蜀山，倒是差了許多，且蜀山長老不是多嘴之人，尤其是沈掌門。
沈掌門，道号靈微，非正統修真世家出身之人，而是出自一孤苦人家，曆經磨難種種，方問鼎蜀山，得證大道。
因此，心性極穩，禅坐功夫極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執掌蜀山的二十年，從未有人見過他失态，正是他要學習之處。
二人一前一後向半山腰走。
-
朝瑤在外面逛了兩圈，忽然一改臉色，陰恻恻喊：“霸——雞——”
系統：【……】
它算着三日時間已過，誓言當不作數。
崩劇情，也好過叫它“雞霸”吧。
系統終于顯身：【你好你好呀，我是系統，二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朝瑤：“你——”
【我想開了！】系統表态，【消失的這段時間，我每日都在反思，深深懊悔于過去對你的電擊療法，我竟然妄圖那種低端的東西可以改變你的态度，我罪大惡極。】
朝瑤：“？”
态度變化這麼快的？
【以後一定範圍内的崩劇情，我幫你瞞着，争取不讓上面發現，少電你幾次。】
系統自認認錯态度極為良好。
朝瑤：“……？”
【同是牛馬，就不要互相為難了！】
一時死雞一時爽，但到底不能解綁，任務也終歸要完成，下個關鍵劇情點馬上到了。
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暴風雨來得溫柔點好嗎！？
它剛剛就聽出了朝瑤的意圖，她絕對是要來個大的。
朝瑤：“如果我一定要為難呢？”
【……我們隻能互相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