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終停在他身後，好半晌都沒再動，也未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在猶豫着要說什麼。

她似乎是固執地想要他先轉身。

謝靈徽回轉，“曲姑——”

尾音戛然而止。

謝靈徽：“……？”

你怎麼來了？

沒叫錯啊。

難道，他是什麼時候又将名字記混了？

謝靈徽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一圈，雙瞳裡難得閃過一次茫然。

朝瑤站在他面前，醞釀良久的眼淚頃刻間自眼眶掉落，傷心欲絕般：“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把我的名字和其他人的弄錯？”

謝靈徽：“……”

朝瑤上前，擡了擡手，謝靈徽遲疑着後退，朝瑤跟着上前，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了幾個來回，最終在他向右轉時，朝瑤左右手同時出掌，将他的臉生生拍在半空。

謝靈徽：“…………”

朝瑤捧着他的臉，泣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自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忘不掉你，每時每刻，我都控制不住地在想你。”

謝靈徽扶着後面的欄柱，一陣無語。

這人到底怎麼了。

想他？

謝靈徽盯着她的眼睛，想辨虛實，眯眼道：“你隻想我？沒罵我？”

他還以為她回去後會罵他兩句。

朝瑤：“這不重要！！你根本不懂我對你的心，如果你懂的話，怎麼可能來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迷戀有多深。”

“？？”

怎麼不重要？

而且，她後半句什麼意思？

朝瑤：“自你說第一句話後，我就被你外在的帥氣，内在的風趣和幽默深深吸引，讓我夢繞魂牽，夜不安枕。”

謝靈徽：“？”

帥氣他或許承認，但風趣、幽默——

謝靈徽：“？？？”

這些優點他具備哪個！？

什麼來表白，你是來罵我的吧！

謝靈徽：“你——”

“你不要說話！”朝瑤打斷他：“你是不是因為喜歡挽檀，而她隻喜歡我才這般對我，想讓我知難而退，放棄她！”

謝靈徽：“？！！”

他猛道：“你别亂說！”

系統：【？！！！】

這對嗎？

【不要說了！！】

“我不！”朝瑤一話兩回。

系統：【……你逼我的。】别怪它使出殺手锏了。

謝靈徽：“你不什——”

電流席卷身體，朝瑤這次有所準備，找到提前放在儲物袋裡的被子，光速鋪好。

系統：【？？？】

它加到最大。

朝瑤閉眼開睡，實則被電暈過去。

觀看她全套動作的謝靈徽：“……”

“？”

-

曲挽檀來時，手中還提着新炖的補湯，等看清眼前景象時，她眼中閃過了遲疑，“她——”

謝靈徽：“不知道，正說着話，忽然就拿出被子開始睡了。”

曲挽檀美目閃過震驚不解，最後還是忍住了自己想問的欲望。

有些生命，天生就需要更多的理解與包容。

她坐在謝靈徽身側，準備先治這個的腦子，找了個不犯錯的開口詞：“好久沒來這裡了。”

她也不知道謝靈徽的創傷在哪裡。

按常理，按原著，此時的謝靈徽該順着話題，和曲挽檀看星星看月亮，談天說地，分享小時事，增進感情。

但現在，所有的情緒和原本打好的腹稿都為一件事讓了路。

謝靈徽注視着曲挽檀，欲言又止，似乎接下來的話尤為難以啟齒。

他該怎麼說朝瑤剛剛對他做的事。

還包括朝瑤說的他喜歡曲挽檀嗎？

謝靈徽從未見過如此卑鄙無恥狡詐之人。

曲挽檀隐約想到什麼，認真看他，鼓勵他說出口，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用異樣目光看他的。

謝靈徽不想再給自己留任何被心魔打下烙印的可能性，吐了口氣，到底開口，“剛剛朝瑤和我說，她覺得我風趣、幽默……”

剩下的，他開不了口。

曲挽檀彎眼：“那很好呀。”

“？”謝靈徽：“……她說我風趣、幽默。”

這還不夠侮辱他嗎！？

曲挽檀遲疑下，小心問：“這兩個優點有什麼不好嗎？”

曲挽檀表情不似做假，錯愕茫然瞬間閃過，她若知曉清晨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此等表現，唯一的可能就是朝瑤根本沒說。

她沒說！？

她、沒、說！

她隐藏這麼多，甚至不破壞他在曲挽檀面前的形象，就是為了背後氣他？

她真的做到了。

謝靈徽滿肚子的話不知道如何開口：“可是這兩個優點我根本就沒有！”

曲挽檀愣住了，生怕刺激到他過于敏感，連誇獎都無法承受的心，輕輕安撫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她一定看見了你掩藏在深處，從未被認注意到的美好。”

謝靈徽：“……”

他無言以對，回想剛才種種事，渾身的燥氣向上沖，身體失控地微微顫抖。

曲挽檀注意到，觀察半晌，柔聲道：“你是不是很冷啊？”

她從儲物袋裡拿出被子，細心給他披上，“這樣好點了嗎？”

謝靈徽更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