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難以形容的表情。
“你什麼表情啊!”對上這麼個少年,餘星倒是鎮定了不少,瞥見他的眼神後頓時不高興了說:“你還嫌棄我們,你自己不也被綁在這裡嗎?誰不是一樣。”
少年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視線掃過衆人随後落在韓月影身上,停頓幾秒,低頭。
“啊!”突然,陳月尖叫一聲,手指指着對面恐懼地叫起來:“血、血!還有,那是……嘔——”
韓月影下意識順着望過去,地上形似野獸啃過的斷肢血迹映入眼簾,下一秒胃部翻湧着惡心感襲來,她忙捂嘴撇開視線,臉色瞬間慘白到近乎透明。
“他們……他們真的吃人……”餘星強忍住惡心出的淚水問出聲,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恐懼和害怕。
少年冷聲嗤道:“如果不想那麼快被他們吃掉,就閉嘴安靜點,不然……呵。”
餘星等人立刻捂嘴安靜下來。
地下室本就不大,那邊又都是斷肢血迹,幾人就隻能跟少年縮在一起,韓月影猶豫片刻,朝少年點了點頭,雙手攏住裙子坐了下來。
在幽暗緊閉的空間裡,時間的流動仿佛觸手可摸,卻又好似遙不可及。
韓月影摸了摸冰涼的胳膊,隻覺得頭暈惡心,渾身發冷。
糟糕,她好像又發病了。
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到她逐漸急促的呼吸,少年猶豫片刻,小聲問:“你怎麼了?”
韓月影無力地搖頭,喘息聲卻越發大起來。
“月月,你、是不是哮喘發作了?”餘星臉色一變,擡手邊撫着她的後背邊問:“你的藥在哪裡?快吃藥!”
“口、口……”她顫抖着擡手,一旁陳月小聲說:“是不是口袋裡?餘星你找一下。”
兵荒馬亂地喂她吃下藥後,衆人才舒口氣,韓月影靠在牆上平複着呼吸,臉色越發蒼白。
“我們出不去,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陳月越想越害怕,捂着臉抽泣起來。
其餘幾人臉色也不太好。
少年見此,視線掃過韓月影蒼白的臉,沉默片刻,說:“你們放心,很快就能出去了。”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打鬥的聲音。少年立刻起身,走了沒兩步,回頭說:“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先去看看,沒問題再來喊你們。”
說着他便翻身出了地下室。
餘星幾人面面相觑,左鳴問:“要在這裡等嗎?還是……”
“萬一他騙我們,隻是想自己逃跑怎麼辦?”陳月遲疑地問。
“我們跟他素未謀面,也不清楚他的為人,我覺得不能相信他。”餘星起身向前,“我們偷偷看一眼外面的情況再做決定。”
韓月影靠在牆上沉默着,眼前閃過那個少年冷靜的臉,莫名覺得他不會害她們。
外面那麼多妖怪,他要是真想害她們,大可以帶着她們一起出去,到時候就拿她們當炮灰,自己逃跑還快一點。
最終幾人還是打開地下室出去了。
外頭一片混亂,先前那幫妖怪不知道在跟什麼東西大家,肉搏聲武器碰撞聲怒罵聲一片,血腥味充斥着鼻間。
韓月影隻覺呼吸不順,又想吐了。
“快走!”餘星貓着腰小聲說。
幾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裡摸着邊走,避開紛争。
不料很快,不知誰喊了一聲:“有人類跑了!”
瞳孔一縮,幾人立刻拔腿狂奔,用盡了所有力氣往外跑去。
韓月影自小體弱,患有先天性哮喘,跑了沒兩步隻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燒起來,鼻間幹澀酸痛,腿部提不起一絲力氣。
透過朦胧的視線,她看到朋友的身影在前方漸漸遠去,沒敢回頭,但她察覺到身後有無數雙炙熱垂涎的眼神仿佛要洞穿了她。
今天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
她竭力擡腳往前跑,腦海裡卻不合時宜地發散思維。
在這裡死了也好,至少以後不會拖累家裡了。
爸媽再也不用日夜操心她的病,不用花費大量金錢和時間去養她這具破爛的身體了。
挺好的。
“好個屁啊笨蛋!”
少年一個閃身擡手托住她軟下來的身體,橫眉冷豎道:“不是讓你們在下面待着,等我去喊你們嗎?不要命了跑上來?”
昏迷過去前,眼前出現少年那張臉,幽冷的月色下,長眉鋒銳眼似繁星,是張酷哥的臉,長得還挺好的。
但是,罵她幹嘛,又不是她硬要跑出來的。
癟了癟嘴,韓月影頭一歪,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