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簡總。”
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打破僵持的氣氛,衆人循聲望去。
時明月端着酒杯款步走來,她膚色冷白,眉眼清絕,行走間月牙色的魚尾裙微微搖晃,如碎瓊亂玉。
若說雲之遙是灼人的烈陽,那她便是清幽的明月。
“姐。”時姝晗上前抱住她的手臂,一臉乖巧地看着她,哪有半點方才張牙舞爪的模樣。
時明月瞥了她一眼,“姝晗,今天是你的生日宴,作為主人,你怎麼可以對客人無禮。”
聽見她的話,時姝晗癟着嘴垂下頭來,像隻可憐兮兮的貓咪。
不管看多少遍這樣的場景,穆雪都會忍不住驚奇地睜大眼睛。
“這時姝晗還真是兩幅面孔,在我們面前那麼張揚跋扈,在她姐姐面前居然像隻貓一樣乖。”
雲之遙沒搭話,時明月率先打招呼道:“雲小姐,好久不見。小妹性子直,說話咋咋呼呼的,還望見諒。”
對這位時家大小姐,雲之遙接觸并不深,外人卻沒少拿她倆做比較。
時明月性情溫和處事八面玲珑,年紀輕輕便已在時氏集團擁有不輕的話語權,在這一輩中誰見了都要喊一聲小時總。
而雲之遙高傲不近人情,雖是雲氏唯一的繼承人,卻對集團之事不甚感興趣,未曾展露在商場上的天賦。
不知何時起,旁人提起兩人時便有了個日月雙姝的稱号。
主人家都這樣說了,雲之遙自然不會不給台階下。她用手肘頂了了頂簡令舟。
“簡總,人家跟你道歉呢。”
簡令舟掃了她一眼,看向時明月,揚起笑容道:“小時總客氣了,令妹性情直率,實乃難能可貴。”
時明月笑着與他寒暄起來,雲之遙在一旁聽得頭暈,穆雪早早逃離了原地,于是她抽回挽住簡令舟的手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
“雲小姐。”時明月叫住她,笑道:“許久不見,不如找個地方坐坐,就當是交個朋友?”
雲之遙微挑眉,她不記得自己跟這位小時總有過什麼往來。
她擺了擺手道:“多謝小時總好意,但我今日身體不适,改日有機會再說吧。”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時姝晗跺了跺腳,氣憤道:“姐姐好心跟她交朋友,她什麼态度啊!”
“姝晗。”時明月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時姝晗慌忙捂嘴,眼底卻仍是不服氣。
離開衆人的視線後,雲之遙來到花園角落的長椅上,擡頭仰望着夜空。
星星被城市燈火的光芒掩蓋,隻餘一輪彎月懸挂雲間。
清風迎面拂來,身上雷擊後的傷痕仿佛也變淡了許多。雲之遙閉上眼睛,頭腦放空享受着鬧得的靜谧。
“我說你别給臉不要臉,就算你是真的千金小姐,你以為甯家真的更看重你嗎?”
“甯家養育甯芙蘭二十多年,感情深厚豈是你一個半路回來的女兒可以比的?也是我看得起你讓你陪我玩,不然你去外面看看,誰搭理你?”
狂妄自大的男聲令人作嘔,雲之遙擡手抄起石桌上的茶壺丢過去。
哐當——
一聲脆響,男聲低呼,随即破口大罵:“有病吧誰偷襲老子?有膽子給我滾出來!他奶奶的!”
砰——
一個杯子準确地砸到他頭上,直把他砸得暈頭轉向跌倒在地。
“誰家的狗沒拴好放出來亂叫了?”手上把玩着茶杯,雲之遙阖眼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草你大爺的!”徐州晃晃腦袋從地上爬起來,直奔雲之遙所在的位置。
“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偷襲我!老子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一旁一直沉默的甯心蕊猛地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眼神堅定道:“這不關她的事!”
徐州一把推開她,“給老子滾開!”
甯心蕊一時躲避不及跌倒在地,雪白的膝蓋和手肘摩擦地面迅速沁出血來。
她痛地輕嘶口氣,正吹着傷口,眼前突然出現一張雪白的手帕。
她驚訝地擡頭,發現是個漂亮至極的女人,她呆愣地眨着眼睛。
“拿着。”見她沒反應,雲之遙将手帕塞到她手中,轉身看向徐州,眼底滿是冷意。
徐州驚豔地看着她,臉上閃過些許癡迷,“好美的人兒!美女,你要是跟了我,就不計較你剛才對我的冒犯,怎麼樣很劃算吧。”
精蟲上腦的男人是沒有理智的,他完全忽略了這裡是時家的宴會,來的賓客大都非富即貴,絕對不是他惹的起人。
而雲之遙身上的高定禮服看不出牌子,則是被他當成了高仿或不出名的品牌。
雲之遙嫌惡地擰起眉頭,“時家怎麼什麼畜牲都往這裡塞?也不嫌髒。”
她的眼神太過冰冷厭惡,使得徐州勃然大怒,他罵道:“臭婊子給臉不要臉!”說着他便朝兩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