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安排,中途卻突然冒出個陸淩雲,一下子讓我們的計劃變得分外艱難。
隻聽陸淩雲接着說:“這幾日我被困于大牢之内,我派去的人無法及時和我取得聯系,否則在你們去太醫院南院偷盜藥材的那一天,我就該将你們緝拿歸案,而不是等到今時此刻了。”
我頗有些緊張地盯着她,順帶用餘光瞟了眼江懷璧,他卻不似方才的警惕模樣,竟似是雲淡風輕般地悠悠道:“所以,陸大人今夜獨自前來,而未帶一個護衛,就是為了專程對我們說這些?”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
是啊,陸淩雲一個人都沒帶來,那麼是否意味着這件事她連二皇子也沒有告訴?
也就是說,她不打算在衆人面前揭穿我們?
陸淩雲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懷璧:“為什麼是不帶一個護衛,而不是我安排了暗衛在此地埋伏?”
“因為沒必要。”江懷璧的聲音鎮靜而平淡,“在宮内,想要抓兩個小小太醫,恐怕并不值得陸大人如此謹慎部署,大費周章吧。”
“果然是聰明人,”陸淩雲認可地點點頭,“我陸淩雲,最愛和如你這般的明白者打交道。”
“敢問陸大人,為何明知我們二人意圖,仍冒着放虎歸山之風險,不将我們行迹告知别人?”這一點,我确實想不太明白。
陸淩雲收斂笑意,微微正色:“我陸淩雲,一向有仇必報,但也從來恩怨分明。你們這次揭穿三皇子,雖不是專門為了我,卻也間接将我從牢獄中解救出來,也算得上是我欠了你們一個人情,這次放你們出去,就權當我感謝二位使我免于災禍了吧。”
“不過嘛,”她再度擡眸,眼神中多了些玩味,“你們若是樂意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和偷盜之物,我還是會洗耳恭聽,畢竟對二位的來曆,本人還是十分好奇的。”
江懷璧輕哼一聲:“我們的事,還是不勞陸大人費心,眼下二皇子成為繼任新帝的唯一人選,陸大人恐怕諸事繁忙,您還是先管好自己分内工作罷。”
陸淩雲也不生氣,聳聳肩道:“行吧,早猜到你們不會告訴我,那我走了。”
“對了,還有一事。”
眼看着她都走出了一截距離,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又回身看向我們,眼睛如星子一般明亮。
“告訴那個叫江子奕的小子,我和他,沒有可能。”
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江懷璧伸手一接,是那本《麗娘傳》。
再一擡眼,此地已沒有陸淩雲的蹤迹。
“你和江子奕,在宮外見過陸淩雲?”江懷璧随手翻着那本書,揣進衣襟看着我。
“是的,陸淩雲是雲記鐵器局的掌櫃,我們出去買佩劍時曾遇見過。”
江懷璧沒問更多,隻是交代我太液池是活水,多藻荇旋渦一類,讓我留神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