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番事情過後,我們同鐘太醫和何祁的關系降至了冰點,平日見了面也隻會點頭招呼,不再有其他任何的交流。
而宮裡的日子,到底還是繼續着。
新元節過後,有七天的休息日,太醫們可以在這時告假返家或者在北院内休息,由于這是一年一度的休憩時刻,因而大部分太醫都出宮回到了自己家裡,和親人們一同歡度佳節。
而今日,是七天休憩的最後一日,也是我和江懷璧值守的日子。
“方才交代你的事,記住與否?”江懷璧看着我。
當然記住了。他在東院,我在西院,盡量将所有的藥櫃都翻看一遍,趁着現下沒人之時找出佛不渡,要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單獨行動的機會。
我暗自告訴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樣一次時機,一天的時間,希望能成功找到吧。
傍晚時分。
我回到北院屋内,見江懷璧已經坐于桌前了,便滿懷期望地問:“怎麼樣,東院有嗎?”
不過我觀他神情。。。。。。恐怕夠嗆。
果不其然,他說道:“并未找到。你這樣問我,看來西院亦是沒有了。”
聽了這話,我一下子洩了氣,耷拉着肩膀走到他身邊坐下,沉默着一言不發。
在太醫院找不到佛不渡,意味着它很可能就是在之前江懷璧所說的皇家藏寶庫。但是藏寶庫向來是皇宮禁軍把守,想要憑我二人之力不聲不響盜取一樣東西何其艱難,而找不到佛不渡的後果,我自然是清楚的。
說實話,我心裡不是不失望和難受。雖說人固有一死,但那也是該在垂垂老矣之時,在曆經世間甘苦之後,在對過往的痛苦盡數釋懷,對舊日的歡樂盡數放下的時候,而不是這本應意氣風發,頭角峥嵘的年歲,就這樣不清不楚地赴了黃泉地府,如此未免有些過于窩囊。
隻聽江懷璧又說:“先前你剛中毒之時,我給你吃的解藥原也是幾種毒物制成的,以毒攻毒之下能維持半年時間讓佛不渡的毒性不發作,可一旦過了半年之期,想要壓制毒性就須得繼續服用,隻是這種藥若長期服用亦是不好,而且就算是如此,也不過能再延續十餘年的性命罷了。”
“就沒有其他别的辦法了嗎?”我感覺自己眼前湧上了一層蒙蒙的水霧,對死亡的恐懼感突然一下子席卷全身。
真的,真的不喜歡這種宿運無法控制,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被打上倒計時的感覺啊。
我甚至在想,若我隻剩下這十年可活,我應該做些什麼?
我要閱盡名山大川,覽遍錦繡山河,我要和忠叔與清崖哥道一聲别,感謝他們這些年對我如同親人般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