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咚咚”兩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把我喚醒。
我于睡夢中起身,揉揉眼,看着自己暫住的一間客房,想起昨晚的事,不禁一陣頭疼。
昨晚江懷璧七拐八彎,将我帶到了一個有些偏僻的店面前,店前挂着一個上書“懷璧醫館”的匾額,整體看上去平平無奇,低調得實在是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裡?”我自言自語道。
看江懷璧的氣度風姿,還以為他會是哪家大藥房的掌櫃,誰知他經營的竟是這麼一個貌不驚人的小醫館,看這不景氣的樣子,我不禁懷疑這店面能否經營長久。
“這邊。”他瞟我一眼,走進醫館旁一條逼仄的小巷。
誰知小巷後,卻另有一番乾坤,那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小四合院,地上的鵝卵石小徑通向三面住宅,房子周圍各種有植株,秋季大半的葉子已變了顔色,在微微秋風中窸窸窣窣,美觀又悅耳。
江懷璧拍了拍南星的背,示意他回去休息,然後将我帶去西側的那個廂房處靠裡的那一間:“以後你就在這住,你隔壁還有個姑娘,名為白芷,明日你卯時晨起到前廳來,她會教你幾種基本草藥的識别方法和擺放位置,你就負責給病人抓藥即可,沒事莫來找我,我不喜歡被人莫名打擾。”
誰想找你啊,自作多情,嘁。我悄悄吐了個舌頭。
我沒怎麼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就在床上倒頭睡到了此刻。
“不知姑娘可醒了?”
是個溫和的女聲,我連忙回答:“哎,醒了,稍等!”
于是整理完畢,打開門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梳着長長辮子,身着天青色褙子和月白對襟長衫的姑娘,五官不算漂亮,卻勝在秀氣靈巧,見我出來,她溫文一笑,自有一番江南女子的美好娴雅:“姑娘好,我叫白芷,江公子吩咐由我來告訴姑娘一些基礎的藥理常識,您有什麼不懂的隻管問我就是。”
“。。。。。。好的,我明白。”又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了江懷璧一番後,我對白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
看樣子是真的要在這替江懷璧打工了啊,說起來實在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既然來了還是好好學吧,誰讓自己的小命還被他捏在手裡呢。
跟随白芷來到了前廳,因為時辰早,現下醫館内一個人也沒有,她正好有時間,也有空閑來教我。
“這個是金銀花,甘寒,歸肺心胃經。藥用是清熱解毒,疏散風熱,放在第三列從上往下數第五格;這個是大青葉,用于。。。。。。”
這種東西,真的是比練武要難一百倍。
“白芷,你們剛來這醫館的時候,也是這麼一點點學的嗎?”休息的時候,我問到。
“是啊,萬事開頭難,什麼東西不都是要費工夫學習的嘛,”白芷對我淺淺一笑,露出甜甜的兩旋酒窩,“雖然學到現在于醫術一道還隻是略通皮毛,但可比剛開始時好多啦。”
“那,江懷璧,他醫術如何,你知不知道?”
“江公子呀,他哪裡是我這種粗淺醫術可以比較議論的,”聽我這話,白芷搖搖頭,“江公子醫術之高,整個金陵城難逢對手。”
雖然江懷璧看上去就不像個不學無術的等閑之輩,但聽了這話,我還是吃驚不已。
“難逢對手?”
“有些事我們公子不許我們吹噓,但你隻要知道,公子非常厲害就可以了。”
當今天下三分,位于東南的大鴻是整個東洲最為富庶的國家,而金陵則又是大鴻朝最繁華的城市,商貿交易量和人口均是第一,醫館大大小小開了不下千家,若果真能在這裡仍脫穎而出,當真是厲害人物啊。
就這樣,令人頭昏腦漲的一個時辰過去後,才陸陸續續有患者來問診。
白芷幫病人們診脈,我則在櫃台後手忙腳亂地替她遞東西。
“白芷姐姐,我來拿藥啦。”